大家都在涌头住,一同来又一同回去了,反正公交车费厂里出的,于是又挤上同一辆公交车,这下好多人都没有座位,他们挤在一起,感觉那女生——不,女神,或者说女领导接地气多了,来的时候远远望去她高大微胖有风采,回去的时候,真正站在一起,并不比自己高啊,车子晃荡的时候,挨得更近了,感觉她也很普通啊,普通的就如寻常大姐。她应该没有男朋友吧,从她的眼神大概能感觉出来,只是被她隐藏的很深,就是单身女人对感情的渴望与炽热,被她隐藏起来,本该是活火山的她成了死火山,并不能说死火山里面就没有岩浆。也许他曾经有男朋友吧,不过此刻心冷了下来,也许在等着某人也未可知。
罢了罢了,方鸿渐在这个厂上班并不轻松,一个人操作两台机床,一个车间全是机床,全部开启的时候,整个车间雾气朦胧,都是油烟味,一天下来鼻孔里粘粘的,全是切削油。原本操作那两台机的是四川的一个小伙,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在这里上班一两年了吧,方鸿渐来接替他的,他去了仓库,当个仓管,他工作细心认真,下班后还要加班一两个小时入库交接货物,当然有加班费,他的工资相对来说比较高的。四川小伙住宿舍,放假了方鸿渐去宿舍找他玩,挺比干净卫生的一个小伙。厂里没饭堂,两人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四川小伙就去买凉拌猪头肉拎过来让方鸿渐一起吃,他总说外面的饭菜没油水不养人,一定要吃好一点。对了,四川小伙还没有女朋友,有个妹妹还在读书,他年龄不大,瘦瘦的,挺好的一个人。
上夜班的时候,早晨还没下班,但许多做够产量的机床已经停了下来,或者有的车床更换刀具,切削新品,不记产量,车间里又恢复了清净。那时早班还没来,那女生往往最先进车间,啊,她一眼的看过来,方鸿渐一眼的望过去,多么的美好呀这是一天里最有意思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能体会得到。她去了车间里面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她又从办公室出来,大概是清理晚班领班们呆过的办公室,拎着畚斗走过来,方鸿渐的工位在后门的过道这里,她倒畚斗里的垃圾要经过这里。近了,近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有种心怦怦跳的感觉,她的风姿也很优美。某个时候,方鸿渐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很火热,眼神很炽热的感觉,方鸿渐断定,如果她认准了的,她会是一个猛士,勇于追求的猛士,死火山也能成为活火山,真的。
白班的时候,她经常陪老板或者客户到车间里,她是唯一一个翻译官,感觉她很稳重,平时,老板会带着主管到车间转一圈,细细的视察一遍,她跟在身后或站在旁边,方鸿渐机台就在人行道的拐角处,近距离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呢?她是谁?她就是一个大号的汤圆女孩,当初大一时去思念汤圆厂遇到的那个南阳女孩子,她是小号的也是第一个被称为汤圆女孩的女孩子。
仅仅一个月,方鸿渐就辞工了,不为别的,只是和那个技术员闹了一点小矛盾,那个技术员尖嘴猴腮的,工作认真但也脾气有点暴躁,眼睛里不揉沙子。记得刚来的时候,那个升为仓管的四川小伙带着方鸿渐上了半天班,他就说你们的技术员脾气不怎么好,人还是挺好的,他有老婆的,在二楼品检包装上班,两公婆工资都挺高,方鸿渐并没太在意,对这个技术员还是毕恭毕敬的。同为一组,那边的那个技术员是胖乎乎的挺白净的小伙,脾气很好很好,总是笑笑的。
罢了罢了,那天方鸿渐弄断了两把刀,弄断第一把刀的时候,技术员更换刀具的时候说这是最后一把刀了,办公室没有切削刀了。可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方鸿渐还是又弄断了一把刀,平时半个月也没弄断一把刀,今个阴差阳错弄断两把刀,技术员就报告了主管,主管罚了方鸿渐五十块钱,当天被罚的有三四个人,方鸿渐只是其中一个,下班开大会的时候只有方鸿渐一人被点名挨了批评,真的感觉很羞耻。开完会,方鸿渐就辞职了,主管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挽留了好一阵子,方鸿渐想着那个糟心的技术员,还是辞工了。辞工还需要三天,第二天技术员对方鸿渐态度很好,方鸿渐也感觉莽撞了,为啥要辞工?在这上班不挺好吗?每天还能看女神?箭已经弦上,回头似乎没意思了。再者,车间里油烟味确实太大了,许多人都干不久的。等发工资的时候,方鸿渐的工资一分没少,并没有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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