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把任外戚、横征暴敛、坐视贪腐、穷兵黩武……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
沈时晴又往前走了两步,赵肃睿也只能后退。
小小的包间里到处都是碎瓷,眼看赵肃睿快要踩在碎瓷上,沈时晴一把拦住了他。
微微低头,沈时晴的声音又轻又慢:“陛下,你下次还想见什么人只管告诉我。无论是李阁老、杨阁老、刘阁老,还是英国公、镇远侯,又或者你相见太后、国舅……臣妇都可以帮你。”
一把挣开了健壮的手臂,赵肃睿一脚踹在了沈时晴的腿上。
可惜他今天穿的是轻便的软靴,底子是又薄又软的小羊皮,挨踹的人不疼不痒,倒是他这个踹人的差点儿杵了脚指头。
“陛下,您好歹保重龙体,臣妇的身子是无足轻重,可现在疼也是疼了陛下呀。”
沈三废越是这样,赵肃睿越是气得头昏眼花:“沈三废,你是有恃无恐了,你以为你霸占了朕的身子就能万无一失?朕告诉你,朕……”
脚指头疼,他一个不稳,差点儿就摔倒。
沈时晴手疾眼快,长臂一伸,揽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肢。
赵肃睿看一眼差点儿就要扎到自己的瓷片,又看看自己眼前的飞鱼纹。
“沈三废!你竟然敢用朕的身子抱你的身子?!”
沈时晴一手揽着自己的身子,另一边又用穿着靴子的脚把瓷片小心地踢到一边,还真没留意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是多么引人遐思。
听见赵肃睿的一声暴喝,她转头,只觉得……自己的这个身子可真是被赵肃睿用的仿佛一块爆炭。
“陛下,臣妇也是无奈之举,摔到地上疼的是你。”
“你放开朕!”
“陛下你冷静些,不然受了伤也麻烦。”
“你闭嘴!”
过了一息之后,赵肃睿又骂:“你哑巴了?!”
沈时晴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回禀陛下,您刚刚让臣妇闭嘴。”
赵肃睿:“……”
阴狠狡诈!居心不良!顶着他的脸仿佛是个乖顺忠心的,其实就是个貌是情非的小人!
“陛下,您大费周章见到了林姐姐,可是已经告诉了她您才是昭德帝本尊?”
“林姐姐是你叫的?”
沈时晴只是笑。
接连吃瘪,赵肃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终于从沈时晴的怀里出来,跨坐在了圆凳上。
“怎么?朕说了你就一点都不怕?”
沈时晴笑着摇头:“并不是一点都不怕,只是会有些可惜,林姐姐刚刚能逃出桎梏,又要陷在陛下与臣妇的相争之中。”
她的话让赵肃睿一阵龇牙咧嘴。
“沈三废!你不必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你以为朕还能被你这幅样子给骗了?!”
沈时晴只说:“陛下英明神武。”
赵肃睿差点吐出来。
“你来见朕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为了把朕气死在杏花楼里?”
“并非如此。”沈时晴笑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这是臣妇刚刚在外面书斋里写的,陛下下次见到林姐姐的时候可以将这个信封给她。”
赵肃睿接过来,毫不客气地打开看,看了两眼,他又看向在自己皮囊里的沈三废。
“火药制法?署名沈离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有心精研火器,臣妇身为大雍子民,自然要出一份力。”
赵肃睿皱了下眉头,过了片刻,他说:
“你不会以为区区一个方子就能顶了你的窃国之罪吧?”
“陛下放心,臣妇不会如此天真。”
沈时晴笑了笑,将赵肃睿随手扔在桌子上的信纸拿起来重写叠好,装在了信封里。
她神色沉静悠然,越发衬出了赵肃睿此时的烦躁不堪。
“臣妇交出这个方子,只想换陛下一句保证。”
她将信封重新放在了赵肃睿的面前。
“臣妇想请陛下保证,有一日陛下换回了身子,也依然让林姐姐可以出宫做她想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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