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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抬起的头，缓缓低下。

他看着“梁清平”，只是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诶！”

“二位，我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二位的感情真挚，着实可悲可叹。”

“但人鬼殊途。”

“若梁清平，不肯殉情，那在下，只能对宁星璨，进行收容了。”

“驱鬼除妖，职责所在。”

林悠撒谎了。

驱鬼除妖，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当然更不是他的职责。

他甚至恶意制造吸血鬼和厉鬼。

并且驱使他们，为自己工作。

但是宁星璨和梁清平，并不知道林悠的底色。

他们还以为林悠真的是那种，游历天下，驱鬼除妖的道士。

“梁清平”的右脸，露出凄苦的笑。

“没关系。”

“我本就是个死人。”

“无论是去向哪里，还是魂飞魄散，都是我应得的。”

可另一边。

梁清平的左脸，露出癫狂的神色。

“不！”

“道长，求您大发慈悲。”

“别让阿宁离开我。”

“离开她，我不知道怎么生活！”

梁清平的左眼，又落下泪来。

可他的右脸，却露出决绝的神色。

“有什么不能生活的。”

“你高中以前，不也活得好好的。”

“姓梁的，你是个废物吗？”

“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要不是因为跟你来了美利坚，我会死吗？我会被人欺辱吗？”

“我一点也不喜欢美利坚。”

“没来这里之前，我风华正茂，除了你之外，追我的人，还有大把，我要是留在家里，早就和别人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可在美利坚的这些年呢？我经历了些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真搞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说美国的自由，到底自由在什么地方？”

“一个可以搞出一百多个性别认知的社会，一个持枪，飞叶子，零元购合法的社会，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进来。休斯顿这个街区光鲜亮丽，然后隔一座大楼的另一个街区，就是暴力，流浪汉，然后空气中飘荡着屎尿混合着叶子味。”

“言论自由？我就因为，在推特上，说了一句我的祖国很好，然后被小兰鸟直接被封了，油管上因为各种政治原因被封的，比比皆是。咖啡店里，我的客人的孩子，被教育性别认知，他都快疯了，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因为他不能干涉，他如果说这样是不对的，那么他就是犯法。就是因为这个，我都不敢和你在美利坚要一个孩子。”

“街上总有游行，让人担惊受怕，游行一多，警察驱赶集会者，街上总能听到枪声，那些游行集会，也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根本争取不到游行者，想要的权利。”

“行政效率低下不说，吃卡拿要，一个不少；赚钱！没错，是赚的比国内多，但赚美元花美元，除了肉蛋奶这些，其它东西还不是贵，我问你，这么多年，我们一共存下来多少钱？平常是不是还要我精打细算。”

“梁清平，我之所以要忍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一个处处为你着想的好婆娘。”

“梁清平别装深情了。你不过是没碰到更好的，你碰到一个更好的，分分钟就把我给忘了。”

梁清平的左脸，却始终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对不起，阿宁！”

“我存的钱，是想给你买一套房子，我已经联系了房产中介，买完房子后，房产证写你的名字……”

梁清平的右脸，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很快，更恶毒的语言，从那张脸的口中传出。

“别恶心我了。”

“我人都已经死了，要什么房子，我当年就是被你骗了！”

“我现在恨透你了！”

梁清平的左脸，又是宠溺的笑笑。

“可我仍旧喜欢你啊……和第一次看见你时一样喜欢。”

梁清平的右脸，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

他的右眼，也落下泪来。

一旁的林悠，揉了揉太阳穴。

“他娘的！够了！”

“尊重一下我吧。”

“我不是来这里看你们演偶像剧的。”

“梁清平，我只问你一件事，哪怕人鬼殊途，你也要和你的亡妻在一起。”

梁清平看着林悠，坚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

林悠眯缝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