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刚才还有些钦佩之意,那此刻就已烟消云散了。再英勇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还不配他轩王爷亲自动手。楚离轩拉紧马绳后退了几步,淡淡的说了一句,“想死本王也不拦你!来人,放箭!”
当天边升起一轮红日,驱散开重重迷雾,照耀在扶洲城上,那地面上的鲜血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城墙边沿还在滴答滴答的落着血滴,顺着重力淹没在草丛里,那原本还算幽绿的草丛也慢慢褪去了它绿色的纱衣换成了红色的嫁衣。
横七竖八倒在血地里的人不计其数,断胳膊断腿的更是举不胜数。楚离轩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平民百姓,高声道:“大燕将士听令,不可做烧杀抢夺之事,更不可行奸淫掳掠之为,违令者斩。”
这次,楚离歌并没有在扶洲城待多久,休整了几日后,又向南兆帝都迈进。将士们势气高涨,一路南下,所向披靡。
几个月后,南兆国帝都周边的城池都已经被大燕拿下。但楚离歌却并没有再继续攻打下去,而是留在离帝都最近的丽阳城。现在是冬天最寒冷的时节,无论是粮草还是衣物上都有短缺,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入南兆内部,玉利诡计多端,只怕他还会有后招。所以楚离歌决定一方面士兵要整顿休养调整,另一方面大规模调动粮草衣物,确保能和玉利做长久抗衡。
楚嫣然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白中透金,白似一汪水银,金似一层蝉纱。银白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将柔和的月光洒向人间,带着一份静谧之美。
刚刚看了从燕京城传递过来的信件,昭儿和曦儿会跑会跳,活泼可爱,长高了连牙齿都长出了十好几颗,现在什么都会说,只是总会问母妃和父皇什么时候来接他们。澈儿也是个好动的,每天都蹬着小腿要站起来走一会。但已经不记得母妃和父皇了,只是每天都由两个哥哥指着画像告诉他这是父皇这是母妃,但却似懂非懂。
出来半年多,楚嫣然真的是想念他们。但现在行军打仗,怕影响楚离歌,她又不能表露出来,所以一直都在隐忍着这份思念。
“咯吱”一声,有人推开房门。楚嫣然迅速擦掉脸上的泪痕,扬上笑容面对着进来的人,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商量完事了?”
楚离歌径直走到床铺上,还没宽衣就躺了上去,大手按住太阳穴,道:“朕今日有些头疼,就早早散了。”揉了几下,歪过头看着楚嫣然,又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楚嫣然刚走到楚离歌旁边,就被他拉到身上,抬起她的脸,皱眉道:“朕怎么看着你神色不对啊?是谁欺负你还是怎么了?”
“谁敢欺负我?好像除了你别人也不敢吧。头疼就好好休息,不然连错觉都出现了。”换做平时楚嫣然早就趴他怀里哭起来了,但看着他因为公事忙的连头疼症都犯了,自然是更不会说了。她乖巧的坐在床头给他按摩,想了想道:“过几日就是年节了,也不能就这么冷清,不如明日你陪我出去逛逛,看看买些什么回来,如何?”
疼痛渐渐得到缓解,楚离歌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沉吟一下,道:“好,明天带足银两,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但朕明日还有事,不能陪你出去,不过朕会派人保护你。”
楚嫣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却无可厚非,军国大事才是第一嘛。收起那股子失望,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含笑道:“也好,反正你们男人一向不喜欢陪着女人逛街。有你在,可能还会扫我的兴致哪。”
困意袭来,楚离歌慢慢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听到楚嫣然说的话,但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落。若是往常,她有一点变化,楚离歌都能感觉到。但如今,他要在这指挥作战,又要时刻关注朝堂上的事情,一心两用,身心俱累,所以也没有在意她的情绪拨动。
还没说几句话这男人就又睡着了,楚嫣然有气也无处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这男人连衣服都没脱,她只有一样一样伺候他了。洗脸、更衣、洗脚,等楚嫣然伺候完他,早累个半死。
而第二天,等楚嫣然醒来后,楚离歌早就不见踪影,她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摸了摸,已经没有一丝热乎的气息,想来是已经走了很久了。她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恢复活力,扬声唤道:“兮若,你快进来伺候本宫梳洗,咱们今天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