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简单一句话就可以看出黛玉确是长大懂事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贾母屋内。
“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贾母忙道:“好,好,玉儿,快将你父亲扶起来。”
看着身子孱弱,面带病容的林如海,贾母叹了口气,说道:“你身子弱,就安心在家休养,那个官不做也罢。”
“老太太放心,如海此次进京就是辞官归养。”
贾赦宽慰道:“他这副病容多是路途劳累所致,加上保和殿人多气杂,嗯,其实就是累的,休息两日就好了,不碍事。”
“嗯,这就好。”
贾母点了下头,又道:“你那宅子就不要住了,我让玉儿将西府延恩堂给收拾出来了,这样子也方便你早晚来给老婆子请安。”
听了这话,林如海心中一动,躬身一礼,“只要岳母大人不嫌弃,如海定昏定而晨省以尽孝道。”
来时,贾琦曾说过会让黛玉将延恩堂收拾出来给他住,但是总归在礼法上有亏欠,如今贾母以孝道让他住下,别人就没了借口攻讦诋毁他。
贾母瞥了黛玉一眼,又道:“原本打算晚上给你接风,不过,还是算了吧,你好生歇息,等两日天气好了再说。玉儿,你服侍你父亲安置下来,今晚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林如海苦笑道:“多谢岳母大人怜爱,只是....”
贾母微微一摆手,“好了,这是家中,没这么些讲究,你自安心去歇息即可。老二,你同如海一起去吧。”
贾政点点头,起身对林如海说道:“老太太说的正是,自家人没这么些讲究,身子要紧。”
“是。”
林如海起身告退,又与贾赦说了两句,这才离开。
送走了林如海等人,贾母叹声道:“怎么就弄到这种地步了?”
贾赦叹了口气道:“我专门请王太医给如海把了把脉,不是太好,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是培元固本,慢慢来吧。”
“这就好。”
贾母点了点头,又问道:“琦哥儿可有说什么时候回京?”
“不好说。”
“这是什么话?”
贾母愣了一下。
贾赦叹了口气,“此事太过于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
听了这话,贾母没好气道:“不要再我跟前说着些,我只问你,明年琦哥儿就出孝了,这婚事怎么说?”
婚事?
贾赦这才想起此事,是啊,明年就出孝期了,这婚事也该准备了,虽说有了个女儿,但终归不能安定人心,眼下朝中局势还不明朗,特别是乾清宫那里,听说这一批民间大夫中有好些小有名气的,搞不好太康帝可能会醒过来,毕竟当初没敢放太多的药。
一动不如一静,此时贾琦领兵在外才是最有利。
心中很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太太的话,可想着目前的局势又有些心烦意乱。
“罢了,罢了。知道你们有事,我也不想招人嫌,只是,万事要想好退路。”
贾母摆手,说出一句让贾赦心惊的话,“今日南安老太妃来了,听她说,武威侯的小儿子被赦免了罪责送去了辽东军中赎罪,你们怎能犯下这种大错!”
很显然,贾赦并不知道此事,贾母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此事?”
贾赦愣了片刻,问道:“她哪来的消息?”
“她没说,我也没问。”
贾母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如今和南安郡王府还往来的不过就那几家,能接触到天牢的更不多。”
贾赦似乎明白了,可新的疑惑蓦地涌了出来,“没有圣旨,谁能从皇城大牢中将人提出来?”
说到这,贾赦的脸慢慢沉了下来,看来皇城发生了外人不知的变故。
这时,贾琏来到门外,高兴道:“老太太、老爷,大喜,宫里的苏总管来了,带来了太后的懿旨,同意了姑父的辞官,不仅加封姑父为列侯,更是请姑父作为陛下的经史讲师,负责陛下的经书、历史讲授。”
.....
是夜,临安城外汉军大帐中。
“定城侯,杨总兵在富阳遭到不明身份逆匪袭击,他身旁只有三百亲兵,形势危急,请快快发兵前去救援吧!”
“阁老,这....这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这件事必须大帅才能做出决定。”
“王爷人去哪里了?”
吴邦佐急得满头冷汗,“老夫现在就去找他讨要手令。”
谢琼沉思了片刻,便对吴邦佐躬身施礼道:“对不起,大帅行踪不便相告。不过明日午后大帅该能赶回来了。”
“明天?”
吴邦佐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把抓住谢琼,央求道:“定城侯,救人如救火,不能等下去了。”
谢琼摇头叹道:“阁老这是在为难我,军令如山,凡是千人以上兵马调动必须有大帅手令和兵符,否则视为造反。”
“那你说该怎么办?”
吴邦佐心急如焚,李虎死后,他找到了几个右军都督府的将领询问当夜的情况,经过一番打探加上南镇抚司送来的情报还有丰城侯递来的信件,这才反应过来,李虎有倒卖军械贪腐之罪,却没有叛逃之心,只能说一切都是意外。
李虎死后,残部被贾琦打乱编入了大军之中,这时吴邦佐才发现,十五万大军已是贾琦一人说了算,没人敢有质疑,这让他心中产生了忧虑,想了想,决定将浙江总兵杨维垣调来以平衡军中势力。
没成想,杨维垣才过了富春江进入富阳就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据说对方有千余人,很可能是白莲教匪军或者是叛军溃兵。
吴邦佐不得不忍住心中急火,想了片刻,连忙说道:“杨总兵是受了内阁调令前来临安,这要是真的在路上出了事,一个总兵死在辖区内,就是王爷也要跟着受到牵连,老夫也不为难你,这样,一千骑兵,你亲率一千骑兵前去救援,怎么样?”
说完,便对谢琼躬身施礼道:“本阁亲自手书一份给你,若是明日王爷处罚与你,本阁一力承担。”
谢琼凝神一想,确实是这样,忙拱手笑道:“阁老这是折煞下官了,还请你写一份手书。”
“好。”
吴邦佐点了点头,“定城侯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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