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贾琦笑得有些怪异,便笑问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贾琦回过神来,“没事。”接着,又对贾忠说道:“忠伯,你带着祭品去辅国公府和越国公府代我祭拜两位国公,顺便问一下两家,何时出殡,告诉他们,届时本王亲自前往路祭。”
“是。”
贾忠连忙答道,又给黛玉行了一礼方退出去。
黛玉看着贾忠远去的背影,摇头笑道:“这个忠伯,每次见到我都要行礼,说了也不听。”
贾琦一怔,接着摆了摆手,“你是王妃,家里的事你做主,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要是怕落了我的脸面,平日里就多给李嬷嬷一些赏赐便可,忠伯那里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黛玉忍俊不禁,捂嘴笑了起来。
贾琦回头瞟了一眼延恩堂,把手搭在黛玉的腰上,拥着她走了出去。
.....
办公房内,吴邦佐轻轻地放下了笔,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一抹残阳从窗外扑了进来。
吴邦佐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正好这时吏部尚书贺唯鸣从殿门外走了进来,见着站在办公房门口出神的吴邦佐一怔,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首辅!”
吴邦佐回过神,瞥了一眼贺唯鸣,淡淡道:“查的怎么样了?”
贺唯鸣连忙走近了,在吴邦佐的耳边说道:“回首辅,那七名三甲进士全是梁王从锐士营甄选出来的,这件事,国子监上下全知道。在开考之前,内阁的徐阁老和吏部左侍郎欧阳琳给他们补习的课程,具体教授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吴邦佐的脸色变了,站在那里怔了半晌,然后说道:“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对外说了,这七个人你就交给欧阳琳去处理吧。”
听了这话,贺唯鸣急了,刚想开口,便被吴邦佐打住,“你忙去吧!”
贺唯鸣只得把话咽住,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刚刚结束的恩科大试发生了一件怪事,三甲中有七份考卷竟然大同小异,最诡异的便是,这七份考卷竟然被放在了一起批阅,还都被点中了,知道此事后,吴邦佐便留了个心思,待开榜后便将这七人名单交给贺唯鸣,让他查一查,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根本就没有将内阁和吏部放在眼中。
他想到了所有人,就连贾赦都在他怀疑的名单内,谁成想会是贾琦。
这就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还好,这些人只是三甲,若是二甲,可就要让自己难办了,总不能让一群武夫混进翰林院,行鸠占鹊巢之事吧。
不由又想起之前文渊阁大殿的事情,当日的事情其实是他和傅宏礼商议好的,就是想摸一摸内阁诸人的心思,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竟然连孙玉麟都起了明哲保身的心思,若是和谈的对象换成洛阳伪朝,就不知道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局面。
希望镇国公他们能够迅速击败刘钟,至于接下来该则么办,没想好,不过内阁首要考虑便是休养生息,连年征战已经拖垮了经济,到处都是灾民,若是这么下去,灾民就会变成流民,然后这些活不下去的流民就会造反。
还有神京百官,当蓟县战事结束时候,这些官员想到的竟不是庆贺,而是堵在了梁王府大门口,希望贾家能够继续贷给他们钱粮。
人心呐!
叹了口气,刚转身,便传来了大学士徐乾学的声音,“首辅稍等片刻。”
回头看着匆匆走来的徐乾学,吴邦佐的眼中立刻闪出鄙视的神色,接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
徐乾学:“首辅不是让从恩科进士中择一两位进内阁办事吗?”
吴邦佐眼睛一亮,“怎么,这么快便选出来了?”
徐乾学:“是。”
说着便将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吴邦佐接过名单一看,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因为名单上有三个正是贾琦塞进来的,总共就挑选了五人,看着看着,吴邦佐将目光转向徐乾学,问道:“这份名单是谁拟的?”
徐乾学怔了一下,忙问道:“首辅可是觉得不妥?”
吴邦佐:“谁拟的?”
徐乾学吃惊之余,不禁想起来时路上遇见的吏部尚书贺唯鸣,也听说了他前往国子监打听消息的事情,明白吴邦佐已经知道了,便答道:“首辅何必问这么清楚,这件事您同不同意都是一个结果。”
说罢,一脸得意的望向吴邦佐。
出乎意料,吴邦佐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另外四人你们打算如何安排?”
“吏部,礼部!”
徐乾学也不隐瞒。
吴邦佐不再说话,两眼望着远方出神。
.....
潼关。
呜呜的号角声悲凉地在关城上空回响.....
城楼上,定城侯谢琼和潼关守将郭开静静地站立在城墙边,望着远方扬起的漫天烟尘,那是叛军骑兵。
郭开忍不住了,望着谢琼说道:“军侯,这已经是叛军斩杀的第三批山西移民了,将士们心头的怒火要是不发泄,恐与军心士气不利啊!”
谢琼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只冷冷地说了一字,“等!”
郭开:“什么?”
谢琼仍然没有回头,“等!”
“军侯!”
郭开急了,上前一大步。
谢琼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先是冷冷地望了望周边愤怒的汉军,然后才缓缓道:“内阁的公文你也看到了,严令咱们死守潼关,不允许出关作战,否则军法处置。”
郭开气急败坏地拍着墙垛大声吼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说了,一群官老爷的命令,不听也罢!”
说到这,瞥眼望了望周边的军将,又道:“再说了,他们如今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起了,要不是王爷,估计神京百官都要出去要饭了。”
谢琼也有些吃惊了,这时,一名亲兵跑了过来,“侯爷,王爷的信。”
“拿来!”
谢琼接过信打开一看,脸上立刻浮出一丝兴奋。
“王爷有何军令?”
谢琼望了他一眼,温言道:“蓟县战事即将结束,王爷让我们把握战机,让叛军不能全力攻打徐州等地。”
“这么说,王爷要领兵前来平叛了!”
郭开大喜。
谢琼摇了摇头,“王爷不能出京。”
郭开一怔,随即怒道:“奸贼!这群祸国殃民的奸臣,就知道打压忠臣,王爷有咱们这些部将的支持,何必怕这群官老爷?”
说到这,激动道:“除了王爷的军令,谁来了都不好使!”
谢琼眼光一闪,“前不久神京有个小道消息,说是朝廷有意与反贼和谈!”
郭开一惊,周边军将亦是吃惊,全都抬起了头,望着谢琼。
谢琼走到墙垛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咱们是军人,尊令行事便可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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