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凭对瘟疫的认识迅速写下这八条严令规定,不是有违伦理,就是不通人情,然人情再重,伦理再重没有人命重。
谢傅知道,这些举措未必能够顺利进行,毕竟人心是肉做的,越是如此越要严厉执行,违者重罚,不能有丝毫心软。
本来打算让人复写多份张贴在各重要路道,想着衙役捕快还未前来报告,便提笔多写几份,盖上县衙大印。
写了近十份,县丞吴大人和县尉孙大人纠集全县衙役和捕快前来报告,倒也算动作迅速。
谢傅走出书房,来到前堂院前,放眼望去,竟发现有三人没有用衣布遮脸,顿时大怒,将三人怒斥一番。
此时用人之际,若将三人打伤,无疑少了三个人手,如若不罚,自己禁令岂不当做儿戏,衙役捕快不能以身作则,又如何让平民百姓严格遵守,没有过多犹豫,立即差人将违令三人杖责十棍,以儆效尤。
紧接着,将八条严令规定现场宣读,并将自己所写的近十份告示分发下去。
谢傅再三重申,事关全县命运,瘟疫如果不能有效控制住,大家都得死,不要心存侥幸,要求所有衙役捕快严厉监管执行,不留情面不要心存妇人之仁。
一干衙役捕快领命而去,顷刻之间,院前只剩下受了杖责三人,两个衙役,一个捕快。
谢傅走上前来,两个衙役连连赎罪认错,生怕谢傅再罚,那个捕快却显得有些不服气,谢傅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捕快却不看他,嘴上应道:“小人严宾。”
谢傅问道:“严宾,本官将你杖责,你可是不服气?”
这名捕快迟疑一会,还是应道:“小的的确不服气,小人只是一时忘了。”
谢傅突然冷声道:“你可知道你的一时忘了,可能造成多大后患!如果你身染疫病,怕是这会已经传染给其他同僚。”
谢傅说完突然伸手拔出捕快佩刀,这个举动却把三人吓住,以为县太爷要当场将严宾斩了。
出乎意料的,谢傅却是拿刀割袍,割了三块衣布出来,好端端的一件衣裳,一下子变得褴褛。
谢傅亲手将一块衣服给严宾蒙上,这个举动顿时让严宾受宠若惊,毕竟刚才县太爷说的很清楚,瘟疫有很强传染性,染者必死,如果自己已经染上疫病,县太爷这个举动岂不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严宾弱弱道:“太人不是说小人如果身染疫病……”
谢傅打断他的话,“严宾,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官刚才说过,如果不能控制住瘟疫,谁也别想心存侥幸,我已将自己置于死地,你呢?”
严宾内心触动,朗声道:“小人愿意追随大人。”
谢傅笑道:“好,你们三个都起来吧?”
三人闻言一讶,只听县太爷笑道:“刚才我特意让杖罚的人手下留情,要不你们现在岂还能好好说话。”
三人闻言心中一惊,原本还以为是同僚徇私手下留情,原来是这位县太爷暗中吩咐。也不再佯装,站了起来,“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