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七早已机灵地用钥匙把铁门打开,把他们三人推了出去。
萧卓伦冷眼相向,萧登殿打着呵欠,只有黄玉秀双手握住栏杆,想用全身的力气把栏杆掰开。
开会的时候,警察也自觉地往远处退了几步,玩起了寻呼机。
会议开得很顺利,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假如老萧扎小人儿暗暗报复,我们怎么办?”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与会者才能听见。
刘松林笑了:“封建迷信,谁信他?倒是那个小泼妇特别毒辣,要防着点儿。”
女老师仍然不放心:“听说他给县上一个领导作法,把一个副手都撵出了本县。”
刘松林和黄东对此说法表示了不屑,碍于警察在场,也就没有展开批评。
围成一圈的几个人,议论了一会儿,刘松林迅速把各位老师的意见进行了统一,决定先赶紧把大器送到医院,弄一个精神病的证明再说。
黄东转着大器的刀子表示赞成:“这一步必须要走,要不,谣言还会扩散,开这个证明,就是为了封住造谣的嘴。”
大家纷纷同意,连那个女老师也举了手。
他们把会议决议向警察们做了报告,所长语重心长地嘱咐:
“要注意政策,注意法律,送去看精神科医生天经地义,可不能搞非法拘禁哟。”
此时的大器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目光迷离,不知为何脸上红红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缕缕暗红的血丝,他精神涣散,干裂的嘴唇没有血色,轻轻翕动了两下,干渴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水……”
女老师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递给了他,他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刘松林吩咐黄东和曹七架着大器上了松花江。
一分钟后,铁门再次打开,松花江和警车一前一后,驶出了校门。
警车回了派出所,松花江则向县城飞奔而去。
萧卓伦、萧殿在风中傻愣愣地望着,而黄玉秀嘴歪着,又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轰——啪嚓——轰隆隆!”
天上在打雷。下雨了。
雨很大,随着热风,像一道灰色的帘子,把所有的人都裹了进去。
“回吧!”萧登殿拉了一下黄玉秀。他的声音很快被风雨声吞没。
“我的娃……”黄玉秀露出丧子的母兽一般的绝望和悲凉,她的脸上,不知是泪,是雨,还是鼻涕。
萧卓伦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他把牙咬得嘎吱嘎吱响,他的咬牙声和天上的打雷声,汇成了一片,在他头上形成了一阵悲壮、奇特的音乐。
“萧字再响亮,也是个草字头,老子为什么就不能改姓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