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制止了他,又让美玲说,美玲也啰里啰嗦半天说不清,大夫不耐烦了,就制止她道:“问的不是案情,是病情,长话短说。”
美玲好不容易才让大夫听明白,大业是受到暴力攻击,才双目失明的。
大夫仔细观察着大业的脸,满脸狐疑:“他踢的哪?”
美玲说:“踢的屁股!”
大业说:“踢的头,可能视神经踢坏了!”
大夫又问:“踢头哪里了?”一面用一个小灯照着大业的头。
大业随便往头上一摸。
大夫往他摸的地方一按,大业呲牙咧嘴地“哎哟”着。
大夫又往别的地方按:“这里疼吗?”
大业不住嘴地叫着:“疼,疼疼疼!”
无论大夫摸到哪里,大业都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大夫皱紧了眉头,脸上更加狐疑。
大业问:“哎哟,疼死了,大夫,发现什么问题了?”说着,头上涌出了一缕细汗。
“什么也没发现……这谁踢的,表面上看不到任何伤痕,还把眼睛踢瞎了,江南无敌脚啊……要不,检查下脑电波?”
美玲又揪着女店主扶着大业去做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毫无异常。
大夫又建议做透视,看是不是出现了脑震荡。
美玲点点头:“肯定是他们把我老公踢成脑震荡了。”她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还说踢的是屁股。
片子很快也出来了。
大夫拿起片子,对着日光灯一照,又把片子递给美玲:“一切正常。这样吧,你们去眼科瞧瞧。”
美玲又揪着女店主,搀着大业爬楼来到眼科。
眼科大夫问:“啥症状啊?”
美玲说:“我老公被他老公踢瞎了……”一边把女店主捏得更紧。
女店主已经不想挣扎、不想辩护了。
眼科大夫又问:“以前能看见吗?”
美玲说:“一个小时前都能看见,像透视镜一样清楚。”
眼科大夫点点头,抬了抬手指:“到视力表那里去。”
大业径直走向视力表。
美玲又把女店主揪着跟了过去。
面对一张视力测试表,眼科大夫从上到下、从小到大指着各种型号的“E”,让大业辨认。
大业急了:“完全看不见了,还测什么测!我瞎,你他妈更瞎!”
眼科大夫看这情形,八成是遇到了个不好惹的主儿,就挥挥手:“要么去神经科查查?”
美玲说:“我老公没有神经病,咋就让他去神经科呢?”
眼科大夫笑了:“神经病不是精神病,精神病不是神经病……”
大夫嘴里重复着这近乎绕口令的说词,但他越解释,美玲越晕,一直轱辘轱辘眨着大眼睛在想,到底“神经病”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无奈之下,美玲又揪着女店主,带着大业来到了急诊科。
急诊科医生看了看眼科大夫写的诊断书,不断摇头,嘴里不住嘟哝:“真的邪门,疑难杂症啊!”
又是翻书,又是问人,死活找不到答案。
这功夫,大业又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