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说:“看来这对夫妻家还是钱多得烧的,我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儿?”
牛一点笑说:“这两口子确实钱多。要是穷光蛋,谁都懒得给他们打官司。话又说回来,假如您遇到这么有钱的两口子,您是支持男方还是女方?”
王律师脱口而出:“这个和性别真的没关系,谁给的钱多就支持谁。”
牛一点说:“原来您是有奶便是娘啊。”
王律师笑:“这年头谁不是这样?彼此彼此吧。一切向钱看,人人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钱看。”
牛一点和毛远航对了下眼神,哈哈大笑:“妙,妙,妙!我再问个问题,王律师呀,难道您的老师没有讲过职业道德这堂课吗?”
王律师说:“这课都上过。可是那不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吗?”
牛一点缓慢点头:“原来这样啊,那我雇您,给您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五,您看好不好?”
王律师眼睛闪了一线光芒。
毛远航说:“也就是说,假如我们通过顾奶奶搞一个业务赚十万,顾奶奶赚两万,你才两千。如果你跟我们合作呢,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您一把就赚两万五,考虑一下……”
王律师的声音都在颤抖:“真的?”
牛一点看了下毛远航:“不过您和顾奶奶她们解约,会不会给她们赔违约金?”
王律师笑了:“合同是我起草的,我会给自己挖坑吗?”
牛一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那你会不会给我挖坑?”
王律师说:“那怎么可能?”
牛一点突然把茶壶举过头顶,然后一下子砸到地上,砸了一地碎渣:“我他妈看你给顾奶奶和盼盼挖坑挺溜的!”
律师有些不知所措:“我都是帮她们!”
牛一点的吼声更大了:“帮她们?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了吧!顾奶奶得了白血病,顾盼盼快成了失学儿童,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好不容易要上电视,赚点知名度,你孙子在背后挑唆,把这事全给搅黄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失去这一次,以后她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们对媒体这么傲慢,要是被媒体联合起来封杀,不报道,不邀请,甚至搞一大堆负面报道,让她们臭大街,以后她们还怎么混啊?”
王律师的汗如豆点般大,刷刷刷地掉了下来。
牛一点说渴了,想喝口茶,但是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完了,茶壶又被他摔碎了。
毛远航见牛一点骂得过瘾,盼望后面的好戏,就又招呼服务员重新上一壶茶。
细高挑战战兢兢进来,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牛一点摆摆手,微笑一下:“小妹别担心,打碎的茶壶我赔,没问题,现在给我上酒。”
服务员问:“请问上什么酒?”
牛一点说:“闷倒驴,有没有?”
细高挑说:“老板您好像在骂人耶。”
牛一点笑了:“真没骂人,我骂的都不是人。闷倒驴是一种酒的名字,要是没有,那有没有烧刀子?”
细高挑仍然茫然地摇头。
牛一点无奈:“小妹,二锅头听说过吗?”
细高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送来一瓶红星二锅头。
牛一点把酒瓶打开,倒了两大杯。他好像根本没感觉到王律师的存在。
他和毛远航各喝了一杯,然后把酒气碰到王律师脸上:“解约的事常用,但你为什么不把违约金的事情写到合同上呢?只许王八蛋吃肉,不许老实人喝汤!欺负农村人胆子小,欺负老奶奶眼睛花,欺负文盲不识字,欺负小姑娘岁数小吗?”
王律师用卫生纸擦了下汗。
牛一点气愤地说:“你怎么给顾奶奶和盼盼挖坑的事情,我全都录音了,回头让顾奶奶和盼盼好好听一听,看你是什么样的货色!”
这番话让王律师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听候发落。
牛一点接着说:“人性是什么,我太了解了。我早就了解到顾奶奶和盼盼周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渣,所以早就让顾盼盼给我开了全权委托书,五十年有效,五十年不变。任何合同,没有我的许可,她没有权利签订,就算签订了,我也有权利废掉。相反,我签订任何合同,不必和她打招呼,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是我说了算。”
王律师哆哆嗦嗦:“我能不能抽、喝口水?”
牛一点狠狠地瞪着他:“急什么?等几分钟,我再给你介绍个业务。”
说毕,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大巴掌的电话。
孙大巴掌这半天又茫然又无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应对,接到牛一点的电话,如释重负且受宠若惊。他屁颠屁颠来到了巴金雅座。
“牛老师,您找我?”
牛一点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递到孙大巴掌跟前,孙大巴掌接过来一干而尽。
牛一点乜斜了王律师一眼:“王律师,我给你介绍个大业务呗。我这兄弟啊,十八年前犯了大案,蹲了十八年。上个月刚刚出来,可是又犯事儿了……他想请个律师。”
王律师虽然感觉牛一点这不是好话,但听到有业务来了,仍然本能地问了声:“什么业务?”
孙大巴掌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牛一点开口了:“我这兄弟啊,是黑帮老大,因为一个律师黑他的兄弟,被他派人打断了双腿,打瞎了一只眼睛,差点装麻袋扔进河里,现在这个律师想告他……”
孙大巴掌和毛远航都听得目瞪口呆,王律师更是又羞又怕,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牛一点把从李静珊那里受的一肚子恶气都发泄了个过瘾,突然狂笑起来:“王大律师,王八蛋大律师,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王律师点头如同鸡啄米:“知道知道,我去通知顾奶奶,同意节目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