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她死活不愿意做。”
“这种事年年都有,到最后,不都是乖乖去了医院……放心,她肯定会改变主意的……”他越来越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万一她不去怎么办?”她有些担心。
其实这也是他的担心,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我也不知道,总不能让我再去给她做工作吧?”
“想得美!还想再约会?就算做工作,也是我去,不可能是你去。”
“你不会伤害她吧?”
“怎么了,舍不得了?”
“不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主要是怕你冲动,刚才要是……”他没继续往下说。
她冷笑一声:“我都想过报警,说这里有人嫖娼的,要是那样,你们两个全得去劳教,你的同事、学生都得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像电视上的女鬼。
“算你狠,我相信你真干得出来。”
“废话!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眠?”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咱们回家吧!”
当下两个人把屋子收拾干净,手拉着手从旅馆出来。
他记得他们好久没有拉过手,然而刚刚认识时,到哪里都是拉手的。他觉得有些惭愧,既为好久没和妻子这样亲热惭愧,又为大庭广众之下和妻子这样亲热惭愧。
还未走进家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童的粗壮哭声,他们赶紧进去,发现凌晨正在看着电视哇哇大哭,嗓子都哭哑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部电视连续剧,一个年轻的女人,经常到外地出差,动辄十天半月见不到孩子。
“妈妈,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凌晨一边哭着,一边盯着电视屏幕,仿佛剧中的孩子就是他,剧中孩子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
他看得这样专注,以至于自己的妈妈回来了,他都没注意到。
丁焱焱过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凌晨立即破涕为笑,把他那满是眼泪和鼻涕的小脸贴到她的脸上。
看着这一幕,凌雪峰也感觉鼻子发酸。
这天以后,凌晨晚上睡觉再也不肯离开丁焱焱。经常睡到半夜,都会突然哭醒:“妈妈,你去哪里了?”
她则紧紧把他搂在怀里,不断安慰他:“宝贝别哭,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在陪着落泪的同时,他眼前经常会浮现出另一个孩子的面孔,他想把这张面孔抹去,却怎么也抹不掉。
这时候他就也会胡思乱想,云亭亭怎么样了?是不是去了医院?是不是还在正常上学?但愿一切安好!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非常对不起妻子。
自从被丁焱焱跟踪那次最后见过一面之后,他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
有一天,丁焱焱一下班回来就把厨房里包饺子的他叫住:“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消息?”
“你的心上人休学了。”
“我的心上人就是你。”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休学总比退学好,大不了晚一年毕业,总不至于前功尽弃:“今天我给你们娘俩包了饺子。”
对饺子她却没有兴趣:“我总有一种预感,她休学是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