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喉间轻滚动下,没说话。
沈琰看她的眼神,活脱脱能将她剐下来一层皮似的,“他说你是他太太,可你分明说他是神经病,让我什么都别信,你现在为什么又跟他在一起?”
任苒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沈琰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她只管暂时沉默。
“你病没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丈夫?我把你救下来的时候,你昏迷不醒、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树枝撕成一条条的,全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丈夫呢?啊?”
凌呈羡眼角轻跳下,他和任苒都有不愿且不能被触碰的伤疤,他藏在心底最痛的那道口子,就是她失踪的那三年。
任苒心想着,她应该配合一下沈琰的。
“你住口!”任苒情绪激动起来。“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沈琰神色颓然,浑身都湿透了,他战栗着缩紧肩膀,“医生说你活下来不容易啊,命大。可很快又说你命不长久,原来是得了绝症。”
阿列抬腿朝着他后背猛地踢了脚,“谁让你说这些?我让你说的是,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琰往前扑去,前胸着地,撞得眼冒金星,他勉强抬起脑袋,冲着凌呈羡咧嘴,“我救了她的命,按理说你不是应该给我一大笔钱吗?原来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阿列走过去,伸手想要将沈琰拽起来。“别特么给我装死。”
“安然,你还记得你做化疗的时候差点挺不过去吗?那时候你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你不敢梳头,不敢照镜子,你那会哪有现在好看啊?瘦的就剩下一副骨架,去医院还能把小孩子吓哭……”
“出去!”凌呈羡陡然出声,他的嗓音在抖,握紧的拳头也都在抖。“都出去!”
坐在桌上的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七七八八都站起身,凌呈羡就是不想被他们听见,就好像任苒那副样子已经被他们看到了一样。
阿列抓着沈琰的头发,几乎要将他的头皮撕开,“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沈琰目光攫住凌呈羡不放,“你既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给她治?”
阿列看眼凌呈羡,生怕他的情绪被沈琰带着走,“她当时并没有说她病了,我们怎么会知道?”
“是啊,”沈琰冷笑下,话里满满都是嘲讽,“她那副鬼样子,还需要说吗?一个女人在你身边一点点枯萎下去,她就算是摆在你桌上的一朵花,你也应该看出来她快要死了吧?噢,我知道了,花枯萎了、死了,换一束新的就好,女人也一样。既然这样,四少把她还给我啊,她是我豁出去所有才救回来的,凭什么你现在说要就要?”
凌呈羡握着酒杯的手在收拢,那个杯子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即将爆裂。
任苒伸手落到凌呈羡的手背上,男人朝她看了眼,他满眼复杂和柔软,那种痛苦他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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