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又带着宁长平去买了一些东西,都用的银子,让老板找铜板给他。
宁长平就算是反应再慢也觉得不对劲了,她轻声问:“哥哥,怎么了?”
宁孤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带她回了客栈。
他把今天得来的铜板全部都放在桌子上,宁长平拿起一枚铜板问:“这些铜板有问题?”
宁孤舟点头:“六国之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货币,这些货币之间的流通是有一定的兑换机制。”
“简单来说,银子是用重量来计算,在六国之中是通用的。”
“铜钱则因为各国的铸造方式不同,重量有一定的差异,在流通的时候就有一定的差额比。”
“我看过归潜的铜钱,他们的铸造方式和其他几国又略有不同。”
“他们的铜钱会稍微偏重一点,但是戎州的铜钱就完全不一样,品质低劣,且明显要轻得多。”
“归潜的一枚铜钱,大约是这里一枚半铜钱的重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长平挠头道:“不知道。”
宁孤舟:“……”
他就不该对自己的傻妹妹抱太多的幻想,指望她能想明白这更深一层的问题。
他直接道:“定北王私铸货币,且用料精简,所需的铜会少很多。”
“他用这样的货币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意味着他能用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
“换句话来说,就是定北王早就有不臣之心,且现在还很缺钱。”
这一套循环的方式,处处都彰显着定北王的野心。
六国虽然都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但是有盐、税以及铁矿、铜矿、铸币这种事情都会握在自己手里。
但凡有人自己铸币,那就意味着这是要谋反。
而现在戎州本地人对这些钱币的接受良好,也就意味着这种钱他们用了一段时间了,已经习惯了。
如此一来,肯定是不可能瞒得过棠九歌的眼睛。
可是棠九歌却一直没有动手,棠九歌要干嘛?
宁孤舟代入自己是棠九歌的位置,也依旧想不明白棠九歌的心思。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在这一刻,他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圈后,终是只勉强想出了一个原因:
那就是棠九歌没有动定北王府,只是想把他们留着给棠妙心练手立威。
如果真的只是这个原因的话,宁孤舟觉得,他的这位岳丈大人是不是一般的凶猛。
他这样说,宁长平就听懂了,她问他:“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宁孤舟回答:“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先摸清楚戎州的事情后再说。”
他知道现在他知道的这些不过是戎州的冰山一角。
他们这一次进戎州的人不多,原本棠九歌给棠妙心的考题就是不用武力解决定北王府。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怎么才能不用武功解决定北王府?
宁孤舟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一个念头冒进他的脑海,他微微一愣。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猜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一次要破局可能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