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隔着轿帘子,隐隐约约瞧见穆地主脸上遍布泪痕,根本不给穆地主躲闪的机会:
“你哭皇父出殡,还是有被谁欺负?”
穆地主低头垂眸,笼在袖口的手攥紧。
秋高气爽,天气极好。
可穆地主有几分呼吸困难,沙哑道:“我直接说好了,我被皇上打了,准备入宫向老娘告状。”
杨妃弹了弹手指,轻轻撩开帘子一角,上下打量不曾受伤的穆地主,娇笑一声。
“那快去吧,太后娘娘如今正闲着呢。”
穆地主暗道一声倒霉,用宽大绣袍遮挡着靠近杨妃所乘软轿的半张脸,快步离去。
在路过软轿时,杨妃嘴唇微动,“你给我留几道真气。”
穆地主身体一震,依旧挡着脸,总不能真把脸丢到这个狠心的女人面前,“没有。”
“你说穆阳肯不肯帮我?”
“……”
穆地主咬了咬嘴唇,冷哼:“不怕阿阳翻脸,你尽管试试看,别以为阿阳给你几个好脸,他就承认你了。”
穆地主快步离去,疯子,疯女人!
不用他多想,她就知道要真气做什么?
无外乎是给两个皇子的,增加二皇子同三皇子的实力。
否则这两人怕是被皇上打压下去,不敢再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皇上这些个皇子最后都得被杨妃一个个算计死,顺带还能把皇上直接气个半死,削减皇上在武道上的境界。
穆地主逃跑后,软轿一直停在原处,杨妃一下一下敲着膝盖,凤眼眼尾上扬。
不给?
她会自己去拿。
“娘娘是否还去御花园?”
“不去了,让人盯着点慈宁宫,闽王出来后,立刻告诉本宫。”
“可是皇上——”
“他不是去行宫了吗?江氏那对母女别的本事没有,缠住皇上两三天不难做到。”
杨妃对江氏下了重注的,给了江氏不少方便。
即便皇上今日不去,只要皇上见江氏一面,皇上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江氏当年都能迷住八品高手,自然能迷惑皇上,再加上杨妃安排的后手,没准着后宫又会多出一位娘娘。
皇上不在皇宫,隐藏的高手又派去保护二皇子同三皇子。
整座皇宫中,杨妃要做点什么事,还真不算太难。
于是,穆地主婉拒母后的挽留,出了慈宁宫后,便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失神片刻。
等到他醒来时,整个人四肢呈大字,双臂双腿捆绑在床踏四处。
穆地主闭上眼睛,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别告诉我,你心疼侄子们。”
杨妃晃了晃手中的三寸长的银针,此处没有一扇窗户,只靠烛火照明,银针尖端反射着刺目的光亮,让人很是不适胆寒。
“穆阳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你不用拿阿阳做借口,阿阳不管大皇子,他不愿意其余皇子出事。”
穆地主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
他知道杨妃穿得很少,这个女人从来就不会管他的心意。
以前还能体谅他一二,如今杨妃已是被刺激得魔怔了。
穆地主实在是禁不住她突然扑上来,曾经他放下的情分又被他没出息的捡起来了。
而他对杨妃的恨意——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他从来就没有打女人出气的习惯。
当然是想在某一方面征服杨妃!
“你说送我一份珍贵的礼物,你不见了,我在那个时候一直等你,你又不见了。”
杨妃身上仅披着一层单衣,一步一步走到穆地主身边。
手指在他脸上描绘,一路向下,犹如巡视自己领土的女皇。
穆地主被她摸过的地方,涌出一层的鸡皮疙瘩,呼吸沉重了几分。
想到第一次——也是这样的,明明身为男子,他没有半分的主动权。
她让他吻,他才能吻。
叫他动,他才能动。
上次他连眼睛被蒙住了。
穆地主根本不敢睁眼,害怕再次陷进去。
杨妃声音柔媚:
“穆阳给我堕胎药我用了,女侯逼婚,我一直在等,等你站住来,可是你始终不曾现身。”
她的手掐住穆地主的脖子,媚眼如丝,问道:“两个选择,你是保穆阳,还是保你侄子?”
穆地主抿了抿唇角,坚定说道:“阿阳。”
杨妃嘴角轻轻扬起,还不算渣得彻底!
“你是不是很高兴我嫁给你二哥?”
“……我说,我当时被师傅的阵法困住了,你相信吗?”
杨妃格格笑个不停,嘲讽道:“你觉得我能信?”
“……”
穆地主闭上了嘴巴,师傅庭院的阵法竟然两次困住了唯一的传人!
换谁都不相信,可他真就是被绊倒两次。
“你欠我的,拿你两道真气,不过分吧。”
“……”
“此番过后,我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
杨妃眸子闪过冷意,就不该将一点点的期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有心天下的女子绝不能动情。
穆地主是,穆阳…..等她得天下再论其他。
杨妃手中的针扎在穆地主的穴道上。
穆地主身体一震,丹田存着的真气隐隐有外泄之意,嘴角已浮现了鲜血。
他不是只能任人宰割,手腕上的绳索捆不住他。
真正困住他对杨家女公子的歉意。
她想要真气,给她便是。
背负着情债,穆地主心镜上破绽太多。
皇父安葬入皇陵后,云默脱掉麻衣丧服直接回了万平县,连招呼都没同穆阳打一个。
穆阳不敢多说多问,只想着一件事该怎么哄一哄云默消气。
“丧事办完,我得多抽一些时间温书了。”
云默把姜氏留在书房,把儿女们赶出去,“此后半月,谁也不许来打扰我温书。”
这是温书吗?
云薇哼了一声,“有我娘陪着,您还有心思温书?”
“红袖添香,人生美事。”云默一把抱住姜氏,亲了亲她的脸颊,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永远无法体会男人温书的快乐。”
云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