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闺女,宁县主?!”皇上大咧咧说道:“高庸王此番也是有功之臣,辅佐大皇子甚为得用,你们需要朕赐婚?”
皇上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诚国公叹道:“陛下不知,我那女儿被养得骄纵,最宠的女儿又不能不顺着她心意。
儿女都是债啊,老臣不如陛下,您的儿女龙章凤姿,不惹您生气。
老臣女儿看不上高庸王了,不肯嫁他。“
“你们不是指腹为婚,他还是你妻子的外甥。”
“陛下,这女儿长大了不由爹,当日不过是一句戏言,说好两个孩子若是长大无缘,婚约作罢,各自成亲。”
诚国公连连摇头,“臣女莽撞倔强,高庸王所钟爱的女子温柔乖顺,不是臣女这款,勉强凑在一起,会成一对怨偶。
陛下,臣斗胆恳请陛下给她赐婚,要不臣女怕是嫁不出去。”
皇上看都没看高庸王,抚掌大笑道:“成,朕给宁县主挑个女婿,绝不会亏待了她。
她是朕看着长大的,你别总是说她鲁莽任性,朕瞧她活波孝顺,比以前更聪慧,会是个好媳妇。”
“还不是皇上开恩准许她去女学的功劳?跟着女侯同侍讲老师,她进步不少。
否则臣真不敢求皇上赐婚,没养好的女儿总不能嫁出去祸害别人家去吧。”
诚国公一转身,端起酒杯向女侯敬酒,表示感激。
女侯连忙举杯共饮,从姜氏身上收回目光。
酒很香,也很烈,温不了女侯的心。
姜氏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鼓足勇气凑过去,总被姜氏有意避开。
诚国公为宁县主彻底放弃了高庸王,把指腹为婚当作玩笑,宁可死后无颜面对结义兄长。
女侯看诚国公想到自己,她为姜氏做过什么?
带给姜氏只有痛苦难堪。
女侯一口喝了大半杯酒,眼尾隐隐泛红。
太后拍着姜氏的手臂,轻声道:“别理她,万千别心软,女侯不知痛永远不知悔改,你对她有所期望,她永远让你失望。
你同她谈感情,她搬出一大堆道理,你不认同,她就说你不理解她。
过两日她没准又被那对贱人哄回去!”
姜氏低头说道:“我听娘娘的,如今我什么都不缺,更不会缺娘,入宫前我公公说,敬您如母,您疼我护我,他一点不担心我被人骗,受欺负。”
太后再次拍了拍姜氏的胳膊,斜睨了端庄祥和的万氏一眼,都是儿媳妇,万氏比姜氏差远了。
哪怕是亲儿媳妇也不如这继子媳妇贴心!
她同万氏婆媳多年,争吵有过,一起逃难也有过。
如今富贵了,她们依旧亲近不起来,不冷不热。
在太后眼中,万氏贤惠能干,却总是端着,同太后隔着一层。
远不如姜氏肯讨好她,肯听她唠叨,劝说她不要乱花钱来得亲近!
“皇上,臣也有儿女,都长大了,您肯给宁县主赐婚,臣不如诚国公,可您不能忘了臣。”
“对,对,对,还有臣!臣也盼着女儿嫁得风光,她也是女学生。”
“臣……”
“陛下,臣的儿子不错,领您跟前看一看?”
勋贵们争先恐后为儿女们求赐婚。
一来,皇上赐婚的确是荣耀,婚事办得气派。
二来,皇上赐婚后,女婿那边必须得善待女儿,万一女儿犯错,女婿家不敢责罚女儿,女儿嫁过去底气更足。
三来,皇上肯赐婚,表示亲近信任。
不对。
大皇子冷着脸,一杯杯喝酒,梦里不是这样的!
阿爹怎么还不颁布册封他做太子的诏书?!
一群人围着阿爹要赐婚?怎么没人主动提起他战功,提起他该做太子了?
他不是得百官勋贵们拥趸……
大皇子放下酒杯按揉着太阳穴,糊涂了,梦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哪怕离着太子之位很近很近,阿爹一日不下诏书,他就只是大皇子,而非太子殿下。
“靖王殿下到。”
守门的小太监看了一呀靖王身边的明艳少女,不由自主加上一句,“云……”
“女学侍讲。”
云薇笑声提醒了小太监。
小太监抬高声音:“女学侍讲云先生到。”
穆阳嘴角微扬,云薇回以笑脸,彼此对视一眼。
青年清冷面容多了几分暖意,少女笑灿烂,明艳动人。
吵着要赐婚的勋贵们似被人用手捏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百官们不由自主向门口看去,暗赞一声,好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谭晔垂下眼睑,多看云薇一眼,他怕陷得更深。
他讨厌别人纠缠自己,可他同纠缠自己的女子有何不同?
总算明白为何明知道不可能,却又放不下的矛盾心思。
穆阳不慌不忙抓住云薇的手腕,迈步走进大殿。
云薇脸上染上一抹绯红,却是反手握紧穆阳。
是的,他们已经是一对了。
云默幽幽叹了口气,“这回儿,白菜真丢了啊。”
皇上大笑拍着云默的肩膀,“朕还没说你家白菜拐走朕一手养大的……”
说阿阳是猪不适合!
阿阳大大方方牵手云薇,昭告世人。
皇上昔日年少的自己,曾经他想牵着谭家小姐的手,昭告世人他一个穷小子得了名门贵女的倾慕。
他第一次见到杨家女公子时,就想着牵着她了。
可惜,那两人眼里没有他。
他纵然得到谭家小姐的身子,她儿子都给他生了,生完儿子立刻出家!
若不是看在谭晔的面子,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羞辱自己的谭家满门!
“恳请阿爹赐婚。”
穆阳已经跪在皇上面前,“儿臣非她不娶,对天发誓,百官勋贵见证,若穆阳有二心,自绝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