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允恭一边收拾,一边答道:“我就是胡乱翻翻,兄长最知道,我这人从来没有耐性。”
“哈哈。”谢展将书放到码好的一边:“我还不知道你?你读书虽不刻苦,却总能把住要领,这点我便不如你。你十岁那年,我教你读《论语》,你读了几天便不读了,我也没给你讲,你讲起来却比我这读了七八年的还要悟得透彻。”
“朗哥谬赞了,我是懒得要命,不愿下功夫,又不想丢面子,所以才胡扯。”王允恭收拾完案几,取来棋盘棋子,又去别的屋里取来一些水和点心放在边上。
王允恭坐北朝南,谢展坐南朝北,两人在星位摆了两黑两白四枚座子,王允恭又做出请的手势,对谢展道:“请朗哥抓子吧。”
谢展也不推辞,在白子中随手抓了一把,王允恭也从黑棋中掏出一枚黑子,猜单。
谢展将手里的白棋一散,敲得棋枰叮叮当当作响,白子是八枚,双数,于是谢展执白先行。
谢展笑道:“倒是愚兄我先下手为强了。”
“朗哥哪里的话,棋局本无定数,孰先孰后,胜负难料呢。”
“说的也是。”谢展看了王允恭一眼,便将自己先行的这枚棋子放到了中天,这样一来,先行的优势也就没有了。
王允恭摇了摇头:“朗哥,你这敦厚的性格啊,一子之利也不愿多占么?”说完,也不管谢展,第一子就选择了靠近自己的边角。
谢展微笑颔首道:“孟夫子言:何必曰利,唯有仁义而已矣。更何况是占人便宜的利呢。”说罢也在靠近自己的边角放了一枚棋子。
王允恭笑而不语,两人先后落了三四子,都是各自在本方经营,丝毫没有兵戎相见的意思。
谢展一撇嘴:“棋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咱们各下各的,这就不是一盘棋了。”说罢便在王允恭那边落下一子。
王允恭看谢展将白子攻到自己这边,莞尔一笑道:“所谓从善如流,兄长前来邀我,我怎能不跟呢?”于是紧随着谢展的白子落下。
十几手之后,双方各有了各的地盘。
谢展打趣道:“贤弟经营得好,真是滴水不漏啊。”
王允恭回道:“哪有啊,我也只是惨淡经营只图自保罢了,倒是兄长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啊。”
谢展凄然一笑道:“哪里是什么游刃有余,不过是容身之所立锥之地罢了。”说罢他便眯起眼睛,认真经营起这盘棋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