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既醉止,载号载呶(三)(2 / 2)

“是啊,是啊。”几个也随声附和道。

火把上的火苗跳跃,人心如同火苗一样跳跃,王仙芝这一伙每个人都明显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这种压迫力没有多么大,但却始终萦绕在自己的心底,如同火把散发出的光亮一样,无处不在。

酒席其实早就结束了,不过王仙芝却没有睡下,他正在看一封信。

门外响起嘟嘟的敲门声,他朝外面喊了句:“进来!”说罢将信拍在桌案上,信封上写着一个“王”字。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满脸通红的尚君长,他酒已经醒了大半,却仍旧未全醒过来,站在边上身子有些晃。

王仙芝叹了口气:“哎!没那个本事,和别人置的什么气啊,丢人了吧。”

尚君长咬咬牙,却不敢反驳,依旧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只是身子有些晃。

“坐下吧!”这个时候王仙芝并不想追究责任,也不想为难尚君长,这才是领导的艺术,在自己部下丢了人的时候不是嘲讽,而是要多关心、多鼓励。

“这两个人,你怎么看?”同样的问题,问问题的也是同样的人,只不过现在情况都已经变了。

尚君长拉过把凳子坐下,往王仙芝身前凑了凑,打个酒嗝道:“我看这俩人来路不善······”

王仙芝斜瞅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尤其是这个季然!本事不小啊。”尚君长皱着眉头道。

王仙芝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还是很温和地对尚君长道:“就是喝了几坛子酒而已嘛,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你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王仙芝虽然说得轻,可尚君长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想要说话,王仙芝急忙打断他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你的错,这人酒量着实了得,你们八九个人合起来都喝不过他,这个确实少见。”王仙芝边说边摇头,他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大哥,”尚君长摸摸脑后的头发,怯生生地问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您为什么这么急就召见他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仙芝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先前桌上放着的那封书信,尚君长看看王仙芝,王仙芝点点头,尚君长这才就着灯光看起信来。他越看越快,越看越紧张,到后来脑门子上居然冒出冷汗来。

他看完信,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吃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王仙芝。

王仙芝又是轻叹一声,点点头。

尚君长急切地问道:“谁干的?”

王仙芝瞅了他一眼,愤愤地道:“我知道是谁干的,还找你来做什么?”

尚君长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问题,急忙要道歉。

王仙芝摆摆手:“好了好了,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因为这个,我才连夜见他们。”

“大哥可看出什么了没有?”尚君长好奇地问,他的眼神之中充满期待,因为刚才毕竟王仙芝是坐在台上仔细观察的。

哪知王仙芝摇摇头道:“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尚君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似是和王仙芝说,又似是自言自语:“要说是他们做的,可今天晚上他们的表现毫无破绽,要说不是他们所为,那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呢?明明以前很顺利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王仙芝手托着下巴,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缓缓地道:“无论如何都要找他们再聊一聊。要真是他们干的,咱们要问清楚他们的目的,到底想干什?要不是他们干的,咱们也得问清楚,他们到咱们地盘上来干什么?总之,无论如何都要问一问。”

“嗯。”尚君长装作思索,片刻才点点头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密,明日小弟便去问问。”

“不不,”王仙芝打断道:“你不要直接去,先派几个人去问问安、送点东西,然后再把他们请到我这里来,就到二堂吧,我亲自来问。”

“是。”尚君长应了一声,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眼前的油灯灯光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一片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