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清铖界还有江琅撑着,用不着她一个天外来客亲自涉入混沌之中。
还能因势导力,谋定而后动。
路瑶看着对面陷入沉思的人,勾唇:“江无涯的安危,可以由我来护,但琐事,自然得她的臣属操劳。”
比起她来,这个在静安东王身边蛰伏多年的谋士,显然更未适合处理苟小宝之事。
路瑶也能抽身,去做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林瑶姑娘所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应某这一时之间……”
应千斤凝目审视着对面的女子,口中虽是疑虑不定,内心却是已经信了。
这对于多思多虑的善谋者来说,其实是一件极其不可能的事情。
相比于相信他人,他们的本能反应就是思考对方所言对事态有何影响,至于真假,那是之后才会去判断的。
但对面之人,就是有一种能使人相信她所言的独特魅力。
所以,纵使路瑶所说的话多么离奇,多么令人心惊胆寒,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反驳她“危言耸听”,而是油然生出一种急迫之感
无关风月与其它。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用做什么,都能够让人产生信任和服从。
路瑶听得他还打算兜圈子,垂眸,取出一块白玉在手中摩挲:“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应千斤:“……”
路瑶懒得接他的话茬,继续道:“江无涯这孩子来之不易,单凭江琅当初那般窘境,做不到毫无后顾之忧。小孩儿能平安长大,少不得你的功劳。智师又何必装作一副不知幼主的模样?”
智宄是自嘲,智师,才是江琅给予应千斤的称谓。
路瑶两次点明他的身份,足够令他放下防备去做事了。
“上不知,则不存。”应千斤抬眼回了路瑶的话,复又强调着说道:“应某之主上,只王姬临川一人。”
冷眼看着少主忍冻挨饿,日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这种事,哪里是什么值得说出口的事。
再是事出有因,应千斤也不愿谁提来及这件事。
“自然,世人皆知金寨主阴沟里翻船,被我扣住不得自由。”
路瑶手指轻扣两下桌面,“借这个由头做成一件对于智师来说只是小问题的事,然后顺势入王庭护佑幼主,金寨主自然也能摇身一变,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计中计的权谋之事,正是谋士的拿手戏,路瑶相信应千斤能够做得好。
她这话一出,就是同应千斤表明她知道他之前作何打算。
其中深意,应千斤自然明悟。
在出龙窟之前,江琅便将手中底牌悉数同路瑶交代清楚。
智师应千斤,则是她多次提及的人物。
如今交谈下来,路瑶也不得不暗赞他一声:果然是不愧盛名。
两人这一番交谈,不过短短小半炷香的时间,机锋却是打得不少。
路瑶从落座开始,便牢牢掌控主动,应千斤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应对不及的模样,实际连狐狸尾巴都没真正漏出来过。
被路瑶点破真实身份后,也只是顺着她的话认下身份而已,还是半点口风都没漏。
见他还是那副沉稳如山的模样,路瑶敛了眉,“我这人性子急,可以尽快解决的事情,就不喜欢拖着。无关紧要的小事,入不了我的眼。”
应千斤顿感浑身一沉,心中暗诽:这性子是真急假急且不说,霸道是真霸道!
“林瑶姑娘莫气,应某方才便说了,临川王姬是主,现在上面那位,自然是应某少主,但有差遣,应某莫敢不从。”
既然人家都表明不会插手他所谋划的事了,应千斤直接是见好就收。
“如此,有劳。”
得到满意地回答,路瑶抬手掷出手中白玉,闪人。
本能抬手将白玉接过,低头一看,应千斤的脸顿时就是一僵:“……”
这上面罗列的异宝奇植,可真是昂贵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