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筷子,拿起信封,轻轻1捏,知道里面是1张支票。
“韩先生,过去我们少有交集,但我知道你在京城里的名气和财力,根本不在意钱的问题,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还是有1些小小的馈赠,请不要拒绝。”
我根本不管里面是多少钱,支票上填什么数字对我都不重要。
我把信封还给他,笑着摇头:“你既然知道我不缺钱,却用钱来贿赂我,这就没有意思了,将会让我们失去彼此的信任。把这票收回去,1切我都会坦然应对,绝不会伤害任何无辜者。”
他又鞠了1躬,带着信封走出去,很明显,锦衣卫目前要迎接的是1场浩劫,他们过去做事毫无顾忌,如今上面来了钦差大臣,大人物都保不了他们,连王红那样的高级人物都自身难保,下面这些鱼鳖虾蟹,蝼蚁之辈就更加惶恐。
我在王红的办公室里住的很舒服,本来王红就是1个对生活具有高度要求的人,不管是桌椅还是沙发,都是高档奢侈品,远远超过英姐别墅里的家具。
我相信,大人物那个级别,办公室里的1切肯定是更加享受。
我躺在沙发上,睡得无比安顿,因为我心里没有任何负担,跟这栋大楼里的任何人都不1样,甚至觉得当下面临的1切都很新鲜,是1次全新的体验。
清晨醒来,我猛的发现,房间里站着3个人,两个是身材挺拔、目光明亮的警卫,中间那个是1个面目慈祥的中年女人。
她的手上戴着1副金色的手套,在黎明的晨曦中闪闪发光。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两个年轻的警卫双手插在口口袋里,只要我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拔出武器射击。
江湖上传说,有这样1个白道的女人,她的外号叫金手指,权力极大,喜怒无常,在黑白两道具有生杀大权。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曾经作为全世界的审判官,出席过4次联合国审判大会,经过她手的案件,所有人心悦诚服,不会出现1点问题。
“韩立,我们已经观察了你很长时间,你睡得很安稳,证明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在这栋大楼里,你是唯11个。告诉我,你有什么能力,能够接替王红掌控这里?另外来到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淡泊无为,不图名利,为何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风波?”
我缓缓的坐起来,举着双手向两个警卫示意,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金手指笑起来:“不要担心,他们不是瞎子,不会向你开枪,尽管慢慢穿衣服,反正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不是你的催命鬼。”
我穿好衣服,烧水沏茶。
金手指坐在窗前,凝视着初升的朝阳。
两个警卫靠在门边,其中1个掏出指甲刀,轻轻的剪指甲。
我们之间的确没有任何冲突和敌意,我不会妨碍他们,他们也不会针对我。
我沏好了茶,端到窗前,恭恭敬敬的给金手指倒茶。
“韩立,好好做你的风水师不好吗?蟠龙山那件事你处理的很稳妥,让霍氏家族全身而退,是1个经典案例,但现在你莫名其妙就卷入锦衣卫里面,并且帮助王红开脱,其实这很没有意义。王红做过的事你根本不知道,表面上谁都是1团和气,1旦牵扯到个人利益,就会是1地鸡毛。对于江湖来说,你纯净的如同1张白纸,对于锦衣卫来说,你就要像面前的这杯茶,清澈见底,而他们是什么是1锅腊8粥,无论颜色和质量跟茶怎么相比?锦衣卫是1个复杂世界,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这里面的人枪毙3分之2都不为过,因为他们过去所做的事,实际上太可怕了。”
她端起茶杯喝茶,对我没有丝毫警惕。
我规规矩矩的站在1边,垂下双手,认真的汇报:“事情的确如此,但你不能指望1只豹子不杀生,就能解决问题,既然大自然赋予它豹子的力量,那它在捕猎的过程中,就会突破1些所谓的规矩。作为管理者,对他们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岂不是让自己人心寒?所以我想说的是,即便他们犯了错也很正常,作为他们的领袖,1定要能有这份胆量,为他们承担罪责,对不对?”
这就是我昨天向审讯官承诺过的,我会为他们开脱,替他们说好话,而不是听之任之,让上级对他们严肃追责,最终大家全都灰飞烟灭,过去的功勋化为乌有。
金手指冷笑了1声:“按照你说的,只要目标正确,即便手段再残忍、再误会,也无所谓,对不对?”
这就是我们最容易起争执的焦点,明知道她会这样问,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正是如此,这些人都是双刃剑,有时候割伤敌人,有时候割伤自己,如此而已,如果你让锦衣卫的人心寒,这个城市就会失去活力。”
我内心没有野心,也没有欲求,所以可以坦然跟她对话,不惧怕她犀利的眼神。
如果是其他人,本身就做了亏心事,又是她的属下,当然会战战兢兢,魂不附体,那些事情就更难办了。
“韩立,你要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任何人不得逾越,那就是红线。”
我笑起来:“没错,法律不外乎人情,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古代历史给我们的教训,锦衣卫的人都很聪明,也都知道这些,如果你开始追查责任,那就是历史的重演。”
我的观点,既往不咎,过去正确的永远正确,将来1定要遵守法规,人人自觉,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我的确是想为王红开脱,但具体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1回事。
至少,我已经试过,就不后悔,也对得起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