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从不拿感情的事赌气,我说喜欢宫玄,便是真的喜欢。”初曦懒懒的起身,往大门里走,边走边挥手道,“困了,回去睡觉,师兄晚安!”
已是深夜,周围弥漫了一层薄雾,将门前的灯笼笼罩,连灯影都变得模糊,初曦一步步上了台阶,抬腿迈入门槛的那一刹那,突然回头,对着隐在雾中那道欣长的身影轻声道,“师兄,不要对每个女子都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时间长了或许你自己都已无法分辨真假,若有一日真遇到你深爱的女人,因此而错过,岂不是抱憾一生!”
言尽于此,从此小璃的感情彻底被她做了一个了结,而她和他的那一点最初的萌动,早已在那一夜,就已经戛然而止!
不是已经错过了吗?夏恒之嗤笑一声,一股噬心的凄楚从心底而起,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周围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将他重重包围,灭顶的窒息感扼住他的喉咙,无法呼吸,挣脱不得。
唇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夏恒之抬步便走,越走越快,最后竟用上了轻功,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初曦回到西阁苑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猜着宫玄今日肯定是被留在了宫里,不能来了。
终于能睡个好觉,初曦伸了伸懒腰,忍不住嘀咕,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处空荡荡的,深夜的寒风灌进去,撞的微微发疼。
初曦也不着急回屋,抱膝坐在长廊下,仰面看着天上星辰辽阔,空的那一部分也许是小璃在这具身体里仅存的意识,是对夏恒之最后的眷恋,被她毫不留情的抽离,彻底化风而去。
寒风愈冷,初曦拂袍起身,推门而入。
廊下的灯影照进来,房内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初曦取了换洗的衣服,脱掉靴子,赤着脚进了澡房。
脱掉长袍、中衣,少女缓缓步入温热的池水中,倚壁而坐,将小衣、束胸解下随手扔在一旁的雕花木架上,池水及少女胸前,昏暗的灯影下,精巧的锁骨下,曲线优美起伏,肤如凝脂,盈盈如玉。
初曦打散长发,水缎一般的垂下来,撩了一把水泼在脸上,突然眸子一眯,就见对面的池壁下水波一闪,瞬间便到了身前,初曦方要起身,双腿便被人抓住,身体被托起,潮湿微凉的唇舌沿着她修长的双腿缓缓而上。
风浪忽起,初曦如波涛汹涌中的一尾轻舟,随着波浪起伏,拼命的想要靠岸逃离,却逃不开那渐渐急促的呼吸,如被弃在沙漠的跋涉者,急切的寻找,终于于仙草葳蕤处寻一甘泉,肆意畅饮。
如四月花落,如月落山巅,无法描述的轻柔婉转,水浪突然迎风而起,没顶而至,初曦闭上眼睛,似是要窒息而亡。
良久,男人才从水中探身出来,将战栗的少女拥在怀中,吻上她颤如蝶翼的长睫,缓缓而下,在她泛着潋滟水光的唇瓣上辗转。
初曦睁开眼睛,眸中水雾凝结,含嗔含怨,伸臂一推,转身要离开。
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捞出来,紧紧的困在怀中,一下下抚着她滑顺的长发,声音低哑悦耳,“好了,不闹了,本宫一时情不自禁,曦儿莫恼。”
已是深夜,房中静谧,只有窗棂上投过来淡淡的红光撒在池水上,波光粼粼,那样微弱的光芒,在氤氲的水雾中折射出陆离斑驳的光影,温度未降,薄薄水汽中都是暧昧朦胧的气息。
初曦两颊粉霞淡染,娇如桃花,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良久,呼吸才渐渐平稳,一双眸子恢复清明,声音却依旧有些暗哑,“今日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宫玄殷红的薄唇轻扬,静静的道,“若是告诉你,你不同意,我怕自己会动摇。”
遇到和她有关的事,他现在已经习惯以她的心意为主,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她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同,似永远不会在他的掌控之内,他竟然会心生惶恐,所以这次才孤注一掷,将所有都全盘托出,并求父皇演了一出戏。
初曦默然,恢复女身,确实有很多不方便,但是这样两人就更近了一步,她虽意外,却也是欢喜的。
宫玄拥着少女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幽深漆黑的眸子看着少女,手指沿着她的眉梢脸颊耳珠游走,淡声道,“我的初曦好大的面子,竟让景大将军、夏世子一同为你求情,而方才,在门外,初曦又是为谁唉声叹气,嗯?”
最后一声低沉浅淡,含着若有若有的旎旖妖雅,如夜风拨动长弦,余音轻颤。
初曦一双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清澈明亮,仰头在含住男人殷红的薄唇,吮了吮,眼睛里跳跃着火光,微微一眯,轻声道,“宫玄”
沉溺在那双水波荡漾的清眸中,男人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甚至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
“我喜欢你,很喜欢,比喜欢所有的人加起来还要喜欢!”
少女说的大方坚定,没有任何羞赧和迟疑,男人突然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眸似深海,里面有月华初升,银辉自九天而落,瞬间照亮了心底最柔软的那处。
将少女拥入怀中,似要嵌入身体一般的用力,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初曦的表白,本宫也很喜欢,此夜之言,一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