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苏天逸替她做主,钳住她的手带着她爬上山路。
左右已经出门,不如就跟在傅修远的身边,他和孔昂的心思十层有九层是一模一样的。
片刻后到了医院。
沈二终究是慢了一步,等傅修远进了手术室,他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走廊中。
和沈二一起赶来的还有沈知墨。
兄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沈知墨的脸色更是压抑无比,来之后一声没吭,闷着脑袋直接进了手术室。
“修远哥怎么样了?”
沈二倒是着急,扒着手术室的门往里面瞅。
他是半吊子,进了手术室还不够给他大哥添乱的。
孔昂很是怒其不争地瞥了他一眼,他就不该给这人打电话,等他来救,估计等的他和主子都挂了。
沈二自是也看到了孔昂的眼神,懊恼解释:“哎呀,我们家最近也出了点事,一时没脱开身,这不是立马就通知医院那边去接人了嘛!”
“……”
孔昂不甘不愿地瞥了他一眼,却也闭了嘴。
沈二一扭头,这才看到了一旁沉默靠墙站着的苏倾城,一时间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之前两人不欢而散,沈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倾城。
“不用担心,修远是撞到头部导致的昏迷,虽然有伤口,但好在孔昂及时处理,没有生命危险。”苏天逸看出沈二对苏倾城的不满,温和开口。
沈二对他也什么深仇大恨,给个薄面点了下头。
他不想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苏倾城打照面,索性跑到孔昂的另一边,双手抱胸靠墙而立,故意不去看苏倾城,静静等傅修远出来。
孔昂看看沈二,又看看苏倾城,摇头叹了口气。
这俩人何时杠上了?
“我家里最近发生了点事,我跟我大哥才会来这么晚,孔特助不会怪罪吧?”忽然,沈二又特意说。
孔昂皱了下眉:“不会。”
明明解释过的事情还要再解释第二遍,孔昂觉得沈二有点奇怪。
“你不好奇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吗?”沈二扭头看向孔昂,余光却若有若无地瞄着苏倾城的方向。
孔昂不是傻子,敏锐地察觉出他话中有话:“二少想说什么?”
“啧……”沈二的表情纠结了下,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在某些人眼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了也是白说,烂在我肚子里也比拿出来丢人强。”
“……”
孔昂语塞。
说话说一半可真是相当讨厌,孔昂无法把不满表现在明面上,深吸了口气,硬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苏天逸倒是起了好奇心。
身为苏家一把手,他自是关注海都内的一些商业家族的信息,听说沈氏内部在闹分歧,沈知墨和老爷子不知因为什么事起了冲突,沈家老爷子差点把沈知墨这院长的身份都给扒了。
好像是…因为女人。
至于那女人是何方神圣,外界不得而知,他也没有去细细打听,毕竟沈氏不是他对家,沈知墨也算是他同辈差不多的朋友,两人有点不错的交情。
“不过我是真好奇啊。”
傅修远还没出来,沈二已经憋不住朝苏倾城发起进攻,目光挖苦又嘲讽,嘴角噙一丝嗤笑:“走了三年的人怎么又回来了?走的时候不拖泥不带水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你回来干嘛的啊?”
“……”
苏倾城仍旧垂着脑袋没吭声,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
“妹子,你别跟我装聋作哑,你知道我说的是你,实话讲你走就走了就不应该再回来,这地方没有让你留恋的,我们这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你回来,懂吗?”
看似是顺着她行为的话,却满满的都是反讽。
孔昂心下正因为傅修远的事情烦乱,拉了沈二一把:“别说了。”
“别拉我。”沈二直接把孔昂的手甩开,见苏倾城一声不吭,更是提高嗓门:“能做的出来不能说?她走的时候在乎这些人了吗?我真是不明白,她现在回来干什么啊?良心发现舍不得啊?那当初为什么要走啊?”
“行了!”苏天逸见他越发嚣张,张口呵斥了声。
沈二原本还想继续,见苏天逸有发火的迹象,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哪里说错,就连苏大哥你也被丢下了,她都不在乎你当时有多难……”
苏天逸:“……”
当初苏倾城离开时他的处境的确不太好,苏氏产业一直以来依附傅氏生存,苏倾城离开之后外界流传起傅修远旧疾复发的消息,各路牛鬼认为傅修远将会倒台,苏氏的对家也不再畏惧,纷纷发起攻势,那段时间他也是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当时有零号在,但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如果那时苏倾城没有离开,在傅修远退婚时站出来反驳,在外界流传傅修远命不久矣时出来辟谣,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然,也只是如果。
他知道他家妹妹也有苦衷,在得知零号的存在后,他能理解这姑娘所做出的一切行为。
“好好待着,闭上嘴。”苏天逸沉着脸吐出最后一句。
那语气满是警告与威胁,沈二咬了咬牙根,饶是不满地瞥了苏天逸一眼,哼,拉偏架,姓苏的都是一群只会护犊子的玩意儿。
湿凉夜风透过窗吹进走廊,激得人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倾城从家里出来的匆忙,只穿了单薄的七分袖长裙,苏天逸见她肩膀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果断脱下外套裹到了她身上。
忽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入耳。
走廊拐角刮起一阵阴风,容貌精致却面色不善的女人出现,她径直朝手术室走来,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个人,因高度防备而缩的又细又长的瞳孔散发出的压迫感令人情不自禁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