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放牛不错。”萧穹应和道,曾经他也牵着一头大黄牛,走在山坡田坎上,日子里充满着欢乐。
“你也这样想啊,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张浩一听萧穹居然也有这种想法,连忙拉起萧穹的木棍,带着萧穹来到了这草坡顶上。
草坡顶有着四五块大石头,它们横卧在青草之间,就像是天然的椅子。
张浩先让萧穹坐下,然后便一屁股坐到萧穹身边,将草帽挂在脖子后面,朝着远处的山大喊了两声。
“嘿!嘿!”
“我姓张名浩,你叫我张牛郎或者浩子都行。”喊完了之后张浩便正经中透着幽默的介绍起自己来。
“我姓萧,你叫我萧瞎子吧!”萧穹笑了笑调侃的说道。
“行,瞎子,牛郎,都不是啥上得了台面的。”张浩嬉笑的说道。
“你怎么会也想放牛啊?”张浩还是对放牛比较感兴趣。
“小时候放过,安逸!”想起那头老牛,萧穹不由得露出笑容。
“是啊,放牛安逸啊!你看这牛,三宽三平,腰肩顺亮,要是烫火锅,啧啧啧…”张浩一边感叹一边又对着自己的一头牛评价道。
“人但凡能闲得下来,那便是难得的享受了。”坐在石上听清风,闻草香,什么也不管,那实在是难得,因为眼底的疼痛正提醒着萧穹。
“其实吧人小时候读过了几本书,就喜欢嘲笑放牛娃的理想,长大后吧,发现还是放牛好。虽然都是放牛可二者境界已然不同!”张浩一边悠着鞭子,一边揉着狗子。
狗子时不时的轻哼哼两声,以表现它的欢喜。
“你想一直放牛下去吗?我问的是如今。”萧穹忽然问道,时代变了,放牛也会变的。
“放啊,为什么不放?”张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得放牛啊,兴许那一天我就养出了一头比肩老子青牛的黄牛呢?”张浩嬉笑的面容中却透着一股子使然。
那么一瞬间萧穹从张浩的话语中忽然的觉得,他就该是个养牛的人,除了养牛让他做其它的一切都有亏于他的德才。
“你不一样,你就不能养牛。”张浩看着萧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不是谁都有命承受你这样的事故。”张浩不知道萧穹经历了什么,可是他从那眼皮上的冰霜可以窥见那么分毫,他丝毫不怀疑那眼皮下的眼睛已经成为了两枚冰蛋子。
不是谁都能像面前人这样这样在经历了那般事情之后还云淡风轻的与自己谈话。
“呵。”萧穹轻轻的笑了笑,这或许不正是他所愿的吗?
“死生有命吧!”萧穹点了点头,淡漠的说道。
其实人的承受能力真的很强,只要他还想活下去,那总是要折腾的,直到真的穷尽了人力之时。
那时候人不免的想是否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或者一种无法改变的轨迹,一种既定的命理。
所以每当人谈及“命”的时候总带有着一种崇高,不可思及的情感,可掌控也好不可掌控也罢,我们都无法真正的把握住它。
“还是得求一求,博一博啊!”张浩摇了摇头,眼看着远山,手里抚摸着大黄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说这些,你现在的情况你要去哪儿?”张浩回头看着萧穹问道,他很好奇这个瞎子接下来的安排。
一个瞎子难道还要继续走下去吗?他心中自问,或许真的可能,因为瞎子已经够奇怪了。
“继续往前面走啊!”萧穹的话说得坦然,仿佛就应该如此。
张浩点了点头,没有劝什么,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的他,理解这种想法。
“明天走吧,明天我送你,前面的路不好走。”张浩看着远处,眼里透过一丝忧虑,嘴里却安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