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个和尚呢?”淳于期又问道。
许一庆露出一抹苦笑,“那就更容易了,如果大师不能阻止所有人,那么来的每一个人又有什么顾虑呢?他太善了!”
“良善的人本就该被利用,良善本身也本就是利于他人的!”许一庆又轻轻的道,对他而言利用一个心苦这样的人,总是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说得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即使被利用也心甘情愿的人。”萧穹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感,他不会为了一个事实而稍加脾气。
“但这世间的其他和尚可不这样认为!”
许一庆露出悠然的笑:“和尚也是要争,要抢的,空鸣寺的空可不是没有,和尚们总是说,什么没有也就是什么都有,和尚的贪心远比你想象中重。”
说着他那悠然的笑变成了淡漠的阴翳,“您知道这里本来该有着多少和尚吗?”
萧穹摇了摇头。
“在心苦和尚来之前,空鸣寺的所有和尚都在大雄宝殿里,你来之前,这里有着一位首座,空鸣寺最不怕业的首座,六位比丘,空鸣寺最虔诚的六位比丘。”
许一庆说完,不由得看了看寂寞的院子,感叹道:“他们的秃头里真的太有智慧了”
“听尘方丈是不会这样做的!”顾辰忽然的开口道。
许一庆看了一眼,然后不屑的笑了笑,“一个人会不会这样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做了什么,在之前我还有些怀疑,现在我开始相信,那莲余下的种子一定就在屋子里。”
顾辰摇了摇头,“你一心就想着算计别人,所以你心里永远都只有算计。”
许一庆认真的看着顾辰:“你们生来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们本应该问问你们的父辈,问问他们是究竟怎样走到了如今,然后再看看他们是否如你们想象中那般纯粹。”
“就像你所在的游龙馆里,可有一个当世苦命人!”
说完许一庆耷下了眼皮,不再理会顾辰,而是重新看向萧穹。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寺门的钟楼上。”
许一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里是寺中视野最好的。”
说完许一庆一愣,“在你的视野中,这里又是怎样的呢?”
他很好奇,一个人的眼睛如若碎了,那么这个人究竟是怎样认识这个世界的,而一个碎了眼睛,却能把世间看得清楚,又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本领,仅仅只是思索着他便蓦然有些害怕起来。
原来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一个白描的世界,再加上灵光的渲染。”萧穹轻轻的回答道。
“你能看见这寺里的一切吗?”现在,相比于萧穹能看多远,许一庆更想知道他究竟监视着多少。
萧穹抬起头,“一切?”
他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心神是有限的,若是想把一个东西看个通透,哪还有余力再看其他。”
“我从来都只是看着影,或是看着灵光,只不过这些影和光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是匍匐的猫,见肉的狼,而生活本不该是这种安静的!”
许一庆露出了一抹了然,原来在面前瞎子的视野里,他们就像是白纸上的墨迹,太了然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你的看见吗?”许一庆问道。
萧穹指向淳于期,“他绕在身上的纱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我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
许一庆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们的本领我都学不会,甚至连抢也抢不到。”
“我还是习惯这个争得到抢得着的世界,习惯在天地的制衡之道中,一切都是局,一切又都是子儿的模样里拿到那些看得见又摸得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