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与味,皆让人看之闻之想作呕。
站在一旁的云袖,见主子入冷宫的第一顿膳,竟连猪食都不如。
瞪大一双杏眼气愤地质问道:“嬷嬷,这种东西,你怎么能拿来给皇后娘娘吃?是谁让你拿这些东西来的?”
“云袖姑娘,我也是听命办事。御膳房让我送这些吃食到冷宫来,我就只能送这些来了!”
“你是听谁的命办事?”
“这,这……”
“好了,云袖,不要为难嬷嬷。嬷嬷,这些吃食放这里,你可以走了。”
“诺,谢谢皇后娘娘!还是娘娘您体恤奴婢,那奴婢就告退了。”
洪嬷嬷俯首谢恩后,拎着空食盒匆匆离开了冷宫。
云袖气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着桌上让人作呕的吃食,满腹不痛快。
赵清婉见状,浅淡一笑。
笑意未达眼底。
“淳太妃,您这些年在冷宫,吃的也是这些吗?”
“是有段日子送过这样的吃食,不过,今年却是第一次。”
“哦,那看来又是针对我的。”
“娘娘,这些东西哪能吃啊,吃了肯定会坏肚子的!”
“是啊,都变质了。淳太妃,这些东西,还是让云袖全部撤走倒了吧。”
“行,反正老身也已经没胃口了。”
“云袖,撤了吧。”
“诺。”
云袖撅着嘴,一脸嫌弃地将桌上的食物端走。
端走转身时,她的肚子不文雅地“咕噜”叫了一声。
赵清婉和淳太妃都听到了。
两人轻扯唇角,略带苦笑地对视了一眼。
“淳太妃,清婉连累您受鱼池之殃,连早膳都没得吃,实在是罪过。”
“皇后言重了!”
“老身虽居冷宫多年,但身子骨却还算硬朗,少吃一顿早膳,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的。”
“只是,若她们日日送这样的膳食,恐怕咱们和那云袖丫头的身子,到时都会支撑不住,还是得想想法子才行。”
“法子?”
赵清婉眸色暗沉,喃喃自语道。
“宫里人向来要么喜欢攀附权贵,要么喜欢敛财。”
“皇后,你我既入了冷宫,自是不再是那些宫人想攀附权贵的对象。不过,让她们从你我身上敛敛小财,却也不是难事。”
“老身不瞒皇后,老身之所以能在冷宫苟活这么多年,皆因为刺绣的手艺在宫里还算了得。”
“平日里老身只做一件事,便是刺绣。”
“绣好了,偷偷交给另一个轮流来送膳的秦嬷嬷。至于秦嬷嬷她怎么处理,将那些绣品卖了多少银子,老身皆不过问,也不要那些银子。”
“老身只求她,偶尔老身需要些什么,她能在力所能及之下,偷偷帮老身办了即可。”
如今和赵清婉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淳太妃便也没有隐瞒,她这些年在冷宫辛苦挣扎出来的生存之道。
赵清婉认真地听着,眸光透着几许凝重地打量了下淳太妃的手道:“淳太妃,怪不得您的手上起了这么多茧子。”
“这些不打紧,对于老身来说,能活着便行了。”
“皇后,你若想在冷宫里活下去,也断不可坐以待毙。民以食为天,如今你与我首要解决的,便是吃食的问题。”
“淳太妃您说的,清婉明白。”
“清婉昨夜进冷宫时,身上佩戴了一些首饰。下午那嬷嬷送膳过来,我让云袖打赏她一些,让她偷偷给我们带些干净的吃食过来。”
赵清婉说罢,抬手便将佩戴的一对白玉耳环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