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谈起自己的母亲,眸光黯然,一脸伤感,赵清婉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
只好将他抱紧了些。
萧刹微微眨了下有些湿润的眸子,也随之将她揽紧了些。
然后轻扯了下唇角,继续悠悠说道:“呵,至于先帝,朕身上的确流着他的血,他也的确是朕名义上的父皇。”
“不过朕……对他从无半分感情。”
“皇上……”
萧刹无比淡然而冷漠如寒冰的话,让赵清婉听得一脸惊愕。
嚅嗫着轻唤了他一下,一时更加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朕的母亲这辈子最不幸的事,便是被他宠幸了一次,就被他当块用完的抹布一样,随意地丢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任她自生自灭,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偏偏母亲更不幸的是,就那一次意外的宠幸,她便怀上了朕。可朕这个儿子,在她生前,没有为她带来过任何荣耀。”
“而她却因为朕,无论是在皇宫里的那几年,还是逃离皇宫后的那数年,都是过着卑微如蚁,苟且偷生,战战兢兢的日子。”
“皇后,你说,像先帝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与父亲,配朕和朕的母亲对他有半分感情吗?”
“呜呜呜……皇上……”
萧刹这番云淡风轻,却字字酸楚的讲述,让赵清婉顿时听得一脸泪崩。
抱着他心疼而难受地哭了起来。
她与他年少便相识。
可她只知道,他年少时过得极不开心,生活也极拮据。
别说付不起进私塾念书的银子。
就是买包治风寒的药,买本极想读的四书五经的钱,他都囊中羞涩。
这么多年后,成为他妻子三年后的此时此刻。
赵清婉才知道。
原来他心里一直装着对自己身世,对母亲和先帝,还有对年少那些年苦楚经历的无法释怀。
“傻瓜,别哭,他不值得任何人为他哭。朕这辈子,从未为他掉过一滴泪。”
“呜呜呜……臣妾不是为先帝哭,臣妾是为皇上您,是为您的母亲……”
“朕的母亲,以后,朕一定会带你这个儿媳去祭拜她的。她若是知道朕娶了你,一定会特别欣慰,特别满意你这个儿媳。”
“呜呜呜……好,那皇上您一定要说话算话,以后带臣妾去祭拜她老人家,臣妾有好多话想说给她老人家听呢。”
赵清婉把萧刹胸前的寝衣都给哭湿了一片。
她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控制了下感伤的情绪,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
“傻瓜,你有什么话想说给朕的母亲听?能不能先透露一些给朕听听?”
“不行,这是臣妾要说给臣妾的婆婆听的,怎么能先说给您听?”
“好吧,那朕不听了,你便留着以后跟朕的母亲说吧。朕相信,母亲也定喜欢你去跟她说说话。”
“嗯。皇上……臣妾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的,一辈子都会陪着您……”
“谢谢皇后,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此刻。
橘黄的宫灯透着一片暖意,如水的夜色洒满一室温柔。
萧刹漆黑的眸子盈着浅浅的水雾。
呢喃语落后,随之缓缓闭上,动情地亲吻了下怀中善解人意,柔软温顺的女人。
双臂不自觉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让她紧紧贴着自己滚烫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