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曦看着自己这个安静沉默的朋友，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了，其实本不应该这样生疏，就算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尴尬，但他越是这样认为，这件事情就越是不好办。

“暮远，就这样吧，现在是朋友妻不可欺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相信你，你觉得呢？”季晨曦如实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没有一丝炫耀的意味，却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亏欠的地方。

感情是公平的，只有两个人心意相通，那么他们才是能在一起，而他和杨柳就是这样的。

这一次韩暮远没有再沉默，他微微低了些头，声音并不大，可足以让季晨曦能够听清：“我一直不也是这样做的嘛，只要你对杨柳好，只要你们还在一起，我就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是韩暮远的回答，虽然他沉默寡言，性子冷淡，可是季晨曦清楚，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季晨曦露出了微笑，为了这段友谊，也为了韩暮远的退让。

他知道，韩暮远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因为他同样在乎他这个朋友。

那天晚上除了韩暮远之外的其他人都喝多了，所以当杨柳结束了工作赶到的时候也就只有韩暮远一个还保持清醒的。

“他们喝了多少？”杨柳看了看醉死过去的三个人，脸上有些无奈，但却并没有生气。

“很多。“韩暮远言简意赅的回答。

”那你怎么没醉？喝的比较少吗？”杨柳将手中的包包放到沙发上，然后对韩暮远闲聊着问道。

“没有少，只是没有醉。”韩暮远并不觉得自己喝的少，相反的其实早就超过了他平常的酒量，但他却是异常的清醒。

“可能就是注定了要听我的感谢吧，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要和你说这个，谢谢你，暮远，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间里做了我最需要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晨曦他不会那么快醒悟。”

杨柳的声音响起，就在季晨曦的身边对韩暮远说着他并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季晨曦是真的醉了，完全的不省人事让他只能被蒙在鼓里。

“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听闻的韩暮远避开了杨柳的视线，被他掩藏起来的，是一抹无法消除的落寞。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而且，我想你现在是唯一一个了解最真实的我的人，这个秘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晨曦。”杨柳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是季晨曦未曾见过的复杂难懂。

“你可以对我放心。”韩暮远开口，而听闻的杨柳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向来会看人，所以她才会选择韩暮远，并且并不担心他会对其他人去言说。没错，她对季晨曦说了谎，她从来都不曾放弃，离婚是她最为冒险的破釜沉舟。

这个过程很痛苦，就算她心中有计划，可是那些疼痛也不参杂半分虚假。

其实不光是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杨柳对季晨曦都有隐瞒，例如说季晨曦收到的那份来自法国的包裹，就是她麻烦那个摄影师寄过来的，为的是要提醒季晨曦，那些美好的，幸福的，有关于他们的过去，就在他最为挣扎的时候。

还有她的主动坦白，貌似让季晨曦很难接受，却是在他与冯桑榆分手的第二天，用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去洗礼他的头脑，让他根本没心思去思考其他人其他事，而且杨柳有信心，季晨曦最终是会接受的，而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是证明了，她是对的。

甚至有关于她的父母来北京过春节那件事情，也都是她一手策划，因为她清楚那个时候季晨曦和冯桑榆之前已经出现了嫌隙，她要的，便是将这个嫌隙无限放大，也让冯桑榆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季晨曦身上，带着无法抹去的，有关于杨柳的痕迹，而她也真的成功了，从而让冯桑榆知难而退。

杨柳总是这样，在最为合适的时间内去完成她的计划，她具有十足的耐心，永远都不会操之过急，并且懂得去利用放手这件事情。

俗话说不破不立，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如果不同意离婚才是在将季晨曦往外面推，只要他们还在婚姻关系中，季晨曦就永远都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真正重要的，不可失去的。

与其让他在她的身边想着别人，倒不如让他在别人的身边想着她。

杨柳承认自己的卑鄙，可是她并不在乎，而这也是季晨曦唯一不了解她的地方，她其实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而且永远不会轻言放弃。

无论成败，她都会坚持下去，一直到她不爱季晨曦的那一天，也只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才会真正的放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