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风生水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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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珍景为什么不接电话,她不是个柔弱的女人,尤其是在结婚后,尽管平时难得见上一面,但每次重逢,都能让我感受到她对生活和事业的热情。

而且一年比一年混的好,是个打不倒的女大夫。

“假如你的孩子得了重病,你会拒绝朋友们的关心和帮助吗?”。

我扭头问小雅,女人的问题让女人来回答比较有说服力。

这个连恋爱都未必谈过的小姑娘,却很认真、也很小心的思索着,她和胡小铃一个毛病,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总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象一条面对诱饵的鱼。

“不会”。

她轻轻摇头:“我想爷爷的时候,会跑去找小姐妹,唱歌、逛街、再狠狠的吃上一顿,反正不能一个人待着”。

很多病都是一个人待出来的,越待越难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所以珍景的行为令人费解,我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小雅看着我,象是在等我解释。

我叹了口气:“胡定归乡还有你的亲人吗?”。

“我爹妈死的早,是爷爷一个人把我带大的,爷爷走了以后,最亲的就是师傅了”。

“为什么不一来就找你师傅?都是自己人,也能相互照应”。

“师傅离开老家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去了那儿,爷爷又喜欢独来独往,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再加上他对老祖……有点误会,因此……”。

误会?八成是不耻于胡大志的所作所为,不愿和他有瓜葛。

这老头,还真有把硬骨头。

“你爷爷怎么走的?”。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很好,经常瞒着我跑去建筑工地打短工,后来发生了意外,脚手架断了,从七层楼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等小雅赶到时,老人只剩下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张开双手双脚,摊在地上,憾然离世。

很快,事故鉴定结果出来了,认为老人的视力情况不符合高空作业的规定,属于工地负责人员的监管和调度失误,责令用工方支付了丧葬费,并赔偿了一笔钱。

“我爷爷小时候被人误伤,右眼失明了”。

在老家,乡亲们都叫他胡一眼。

可是三根手指是什么意思,还有咽气前做出的怪异举动?。

我象征性的伸开四肢,不是个“大”字吗?。

胡大志!

小雅一愣,脸色变了变,却又扑哧一笑:“你真是够可以的,卖烤串呢?啥事都能硬串起来,那我问你,这个三字怎么讲?”。

兄弟间的排行,名字里带三,或者是包括胡大志在内的三个人?。

她听我越说越离谱,哭笑不得:“快饶了我吧,大侦探,回头我没法向师傅汇报,是说你挑拨离间呢,还是想像力太丰富?”。

“太让人心寒了,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却老盯着我”。

“原因你心里清楚,我师傅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一次一次给你机会,你可不能让她再失望”。

小雅振振有词:“今天表现的勉强及格,我最见不得那种手机一响,就往厕所跑的男人……”。

不象是夸奖,倒象是警告。

她刚说完,孙又东打来了视频电话。

视频中,他完全变了一个人,精神萎靡、眼睛布满血丝,简直象一个刚从麻将桌上被老婆拽回家的赌徒。

“东子,怎么回事?珍景拿我当外人也就算了,咱们之间可是两辈子的交情”。

“你都知道啦?”

他躲避着我的目光:“这阵子不顺心的事太多,心烦意乱,手机一响就害怕,你还好吧?……背后是什么东西,毛绒玩具吗?”。

是正在偷听的小雅。

我的脑袋比她的头整整大了一号,完美的挡在她面前,但因为长发被风吹的直打脸,今天一上车就盘了起来,象顶着一个葫芦。

我连忙切入正题,询问小孙途的病情。

“唉,不乐观,专家会诊了两次,仍然无法确定病因,更别提什么治疗方案了”。

孙又东本身就是个医生,在自己的领域也颇有建树,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心凉了一大截。

“珍景呢?”。

我担心她撑不住。

“回娘家了,我岳父刚接走,他的一位老战友是皮肤病方面的权威,我也听说过,如果连他都没办法,就真的没希望了……但愿会有好消息吧”。

小孙途生下来的当天,医生在例行的常规检查中,突然发现小家伙的激素和血液方面有异常,数值要远远高于同龄期的孩子。

两天后,毛孔开始收缩,皮肤呈现出强韧性,针头都扎不进去。

汗液也排不出来,形成皮下水肿,代谢出的有害物质若是长时间积累,终有一天会引起各种并发症。

象一棵从心开始腐烂的白菜。

病情凶险,孙又东干吗不跟着去,有什么事情比亲生儿子的安危更重要?。

“珍景走的急,什么东西都没带,我在家收拾好行李,立刻往那边赶”。

为了让我相信,他把手机拿远,真的是卧室,床头挂着两人的结婚照。

地上有个大旅行箱,衣物折叠整齐,摆放有序,旁边的塑料袋里,却堆着凌乱的女性用品,有面膜、海底泥、各种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另一侧的化妆台基本已经清空了,只剩下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包装纸还没有拆,翡翠绿的盒身上印着两个英文字母:SN。

“这是她最喜欢的香水之一”。

“不便宜吧?”。

山南农场的纯手工香水,被原石打造成高级奢侈品。

孙又东点头承认:“不过你也了解珍景这个人,除了工作之外,她很少有感兴趣的东西,贵是贵了点,我还负担的起”。

尽管医院对化妆品的使用有明文规定,珍景外出应酬的次数也少的可怜,但他仍坚持每年送给妻子一瓶,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有这样的男人在她身边,完全可以放心了。

我告诉他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收不到外界的信号,也不清楚会逗留多久,只能提前预祝小孙途平平安安、化险为夷。

“这个男的真差劲”。

刚挂上电话,小雅猛的拍了一下靠背,震的我后脑勺“嗡嗡”的响:“化妆品这么装还能用吗?只能当垃圾扔掉”。

塑料袋里确实一团糟,口红和唇膏的盖子已经不翼而飞,到处都能看到粉饼的碎屑,以及不知从那儿流出来的液体。

这不象一个有洁癖的人干的,和那个旅行箱一对比,天壤之别。

“你是说这俩人闹了矛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