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深渊(2 / 2)

“我还年轻,不想守活寡……”。

她盘算来、盘算去,咬牙跺脚的把全部家当投在弟弟生意上,结果赔了个净光,为了填窟窿,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折腾到最后,欠了一屁股外债。

陈安俊撒丫子跑了,她躲着不敢出来,门铃一响就害怕。

再弄不来钱,陈安琪就得跳楼。

“原基液肯定没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已经翻了多少遍……”。

两个女人认定余量海把它藏在了别处,谢宜男想起有一次他喝醉了,非要去老城区三零三号,到了地方,却不让自己上去,便给陈安俊打电话,准备好开锁工具,决定一探究竟。

三零三号是武警支队的旧家属楼,老教室改的,一排到底,房门对着栏杆。

“我在屋里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听见俊和谢宜男在门口小声争吵,原来我弟看见她从冰箱里偷偷拿了个小瓶子,拽着不让走……”。

当时夜深人静,陈安琪害怕邻居们听到,连忙过来劝阻,扭打中,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翻出护栏,从三楼跌落。

摔的那叫一个脆生,趴在地上,口鼻出血,直翻白眼珠子。

“俊要送我去医院,谢宜男不让,背回了屋,从抽屉里找到了注射器,给我注入了五毫升液体”。

方形瓶里的液体。

谢宜男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陈安琪眼瞅着要挂,伤亡鉴定一出来:高坠伤,肯定会问现场在哪儿呀?到了现场,又会问你们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说找人,谁?余量海,进屋一瞧,好家伙,比鸡窝都乱,解释不清楚。

沈亮亮也认同她的做法:“这事是不能让你老公知道”。

可我却觉得这个时候,余量海已经被他们监禁了,如果陈安琪真有个好歹,警方又找不到她老公,立案侦查,很快就会将谢宜男列入嫌疑对象。

她是余量海的助手兼情人,上班睡觉都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醒了以后,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大家都挺高兴的,终于能解脱了,谢宜男给沈自舟打了电话,说要辞职,他同意给我们一笔钱,条件是不能再露面……”。

“后来呢?”。

“没等拿到钱,我就变成了这副嘴脸,俊怀疑有个女孩和原基液有关,然后就走了,说有消息会通知我”。

陈安俊说的那个女孩,是余量海让他监视的陶木春,因此这小子才会尾随着来到老林饭店,引发了一系列事件。

“谢宜男是怎么死的?”。

“这谁知道?”。

陈安琪闪烁其词:“兴许是你哥拿到东西后,杀人灭口”。

“你在说谎”。

沈亮亮不相信:“我哥不会杀人,还有,他要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他又不想变成猴子”。

这绝对不是真相,我敢赌定,是陈安琪掐死的谢宜男,这女人准是被自己的样子吓疯了,一时没控制住。

陈安俊也说过,他姐姐容易冲动,上次就弄了个鸡飞蛋打。

“行了,没必要纠缠过去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找到最后一块僧袍”。

“说的轻巧”。

沈亮亮哼了声:“是个人都想打僧袍的主意,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只笨鸟的哥哥又弄来一个姓潘的,估计也没什么戏”。

四百六不理她,挺着脖子,冲头顶的钟乳石发呆。

“你大概还不知道,水真理已经查到了一位水鉴后人……”。

“真的,谁呀?”。

“蒋万长”。

沈亮亮当然知道这个人,他是巨人药业持有原始股最多的董事,却主动让贤,退居幕后,近期又因为力谏吴希梦为总经理,被扣上了老牛吃嫩草的帽子。

而做为沈氏集团的主要竞争对手,他也是沈家谈论最多的人之一。

“水家人怎么会姓蒋呢?”。

“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想弄清楚他人在哪儿?”。

陈安琪有点不耐烦:“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讲了,还不把僧袍交出来?我没时间跟你耗”。

看样子,她不会再回到水真理身边。

“咱们合作吧?”。

沈亮亮突然转变了态度:“你想去找姓蒋的,又怕我运气好,先一步拿走无及丸,所以僧袍在我这儿,你不放心,可在你那儿,我也不放心,不如一起行动,事成了,五五开”。

陈安琪沉默了会儿,答应了,但仍然坚持僧袍由自己保管。

“好”。

沈亮亮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画的地图”。

见对方伸手正要接,她却突然往后一撤:“既然是合作,都公平一点,你的手机得给我”。

陈安琪稍一迟疑,把手机扔过来,沈亮亮打开看了看,突然转身,用力摔向冰壁。

“吱”的一声,有个黑影迎面扑向她,是那只躲在洞里的织女猴,小东西受了惊,如果被它的食指戳中,一下就能将眼睛剜掉。

沈亮亮大惊失色,本能的就地一滚,滚到陈安琪脚下,四百六横跨两步,伸出翅膀挡在身前,如同一面墙。

可他刚一动,两只小白狐误以为这个大家伙要攻击主人,纵身跃起,一上一下,上面那只死死咬住后脖颈,下面那只被他一脚踢开老远,翻了个身,又“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局势已经失控,尽管两个女人极力喝止,却根本阻挡不了这场混战。

溶洞里瞬间血肉横飞,漫天羽毛,夹杂着小白狐凄惨的哀嚎。

看得我心惊肉跳。

“……哥,你回来吧,我害怕……”。

小雅边说边往回拽,话音未落,远处猛的响起惊雷般的吼叫,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噔噔”的象是打桩机。

“不好,是大白狐……”。

我刚意识到这点,眼前就闪过一条巨大的白色影子,果然是它,几天没见,这畜生的个头居然暴长了一倍。

它从黑暗中狂奔而出,却没能及时刹住脚,四肢抓挠着地面,如同失控的货车一般,转着圈的滑向我们,结结实实的撞在冰柱上。

随着“咔嚓咔嚓”的破裂声,整根冰柱自顶端坍塌,象堆积木似的朝头顶砸落。

根本来不及多想,三个人惊叫着跳入幽深冰冷的水潭。

我略通水性,曾经在校游泳队混过几天,可该死的是,小雅却象个大号铅球,加上棉袄棉裤吸足了水,人和铁链一起坠着我。

水里漆黑无比,耳朵嗡嗡的响,判断不出她所在的方位,只能趁着还有口气,头朝下,顺着链子往下捯。

眼前突然多了一团绿光,仿佛夜空中的月亮。

是荧石!

荧石从小雅棉袄里滑了出来,微弱的光线中,一张人脸猛的自下方出现,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是一只指间带蹼的手。

我惊恐万分,翻身向水面游去,却被飞快的拖往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