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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箱子相对较空,有一沓用皮筋捆起来的名片,一个摩托头盔,三本美容杂志,还有几尊形状怪异的木雕。
猛一看,象是盘坐着的圣女,其实是仰天张嘴的蟾蜍,口阔如海,肚大如盆。
“这不是放在柜台招财用的吗?”。
胡小铃拿在手里,晃了晃,实心的,不是存钱罐。
“还有一个三趾神鸟”。
我递给她,鸟的双翅自两边打开,在头顶形成一个圆,羽尖如同太阳的光芒向外分散,面目模糊,但可以看清每只脚的脚趾。
另外两个,一个是阴阳鱼里的黑色阴鱼,一个是半块古币,金灿灿的,掂在手里很有分量。
乌丽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又是谁送给她的?。
杂志里夹着很多报纸复印件,都和一个教会有关,齐天教!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教会,天理昭昭,谁敢和天齐比高,要为所欲为吗,还是形容自己的权势已大到极致,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
会不会是珍景说的那个邪教组织?不过时间上有些冲突。
“齐天教盛行在四十年前,还没有云姐姐呢”。
胡小铃看的很认真:“……你瞧,警方宣布查封齐天神院的时候,她才刚出生”。
“可她对这个教会明显很感兴趣,隔了这么久还去查资料”。
真不明白乌丽是怎么想的,齐天教犯下的累累罪行令我这个大男人都难以接受,她却当成宝贝收藏起来,其行径完全是一个心理变态者。
“你才变态呢”。
胡小铃瞪我一眼:“齐天教当初打着遮天之不公、辟神之通道的旗号,自称可以和神灵谋事,圣女寨也是神寨,云姐姐大概是想把它当成反面教材,提醒孩子们不能以神欺民”。
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不过假借了神的名义。
“你怎么处处替冉素云说话?”。
我很奇怪:“还有袁军,一口一个袁大哥,我听着都肉麻”。
“吃醋了?”。
胡小铃嘻嘻笑:“袁家帮过胡家,在刚到同益古镇的时候,要不是他们,我爹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次”。
“可这个人……”。
“我明白,你觉得袁大哥有点不择手段”。
她把报纸叠好,夹回原处:“咱们不也是这样吗?都是身不由己,而且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要不然,白沾了一身浑水”。
“所以你在犹豫”。
我叹了口气:“别的我不敢说,如果他先把东西拿到手,你们三趾人就被动了……”。
眼前突然一花,贴上来一张微怒的脸:“我、不、是、三、趾、人”。
她一字一顿,发梢蹭着鼻子尖,痒痒的。
木床一阵吱嘎乱响,是小雅在翻身,自从躺下,她睡的比猪都死,雪白的脚丫伸出棉被,脚跟和趾头上打了三个血泡。
红姨拿来的鞋子有点小,还真让她穿了回小鞋。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胡氏没有无及丸也能变成五趾”。
胡小铃自鸣得意。
“能不能请大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胡氏能变?”。
因为完全没有理由,突然蹦出了个元祖,接着是小雅和胡爷爷,保不齐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
她支吾半天,顺手拿起名片,一张张的看。
从搞批发的小贩,到大企业的老板,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一个刚刚下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社会关系?。
看来,冉素云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重新安装好两口箱子的锁鼻,我躺在床上,望着黑洞洞的屋顶出神,胡小铃替我掖好被子,静静的坐在旁边。
“饿不饿?”。
我摇头,说身上都长蘑菇了,想泡个澡,她轻声笑:“下了山给你安排四星级宾馆”。
“……能不能和你一起住真元大殿?”。
“恐怕不行,就算咱俩结了婚,你在会里没有职位,也进不去……”。
她突然“咦”了声:“你怎么知道我住那儿,是我说的吗?”。
“把仙方西拾录扔在架子上,证明住的地方相当安全,至少咱爹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你还用它打过苍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百分之百是手抄本”。
象这种集天下诡方之大成的奇书,对于很多人而言,比生命更宝贵,不可能随手一丢。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胡小铃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顺势倒下,又香又软、又象带了电,弄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刚吃了蒜,也没刷牙……”。
“呸,美得你”。
她柔声细语:“我只想抱你一小会儿”。
话虽这么说,身体却象蛇一样乱扭,美女蛇!
我木头似的挺着,希望这姑娘能冷静一点,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实在对自己的抗诱惑力没有信心。
再好的菜,我可以忍住不伸筷子,但你硬要放到我嘴边,是不是有点违背人性?
五分钟!
过了这个极限,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对不起小妹的事情。
在即将迷失之际,屋里“咯”的一响,我趁机坐起来:“……别闹,别闹,小雅醒了……”。
俩人不约而同的朝右边看,黑暗中有两颗绿莹莹的亮点,“喵喵”的叫着跳上桌子。
谢天谢地,大黄猫救了我。
胡小铃气的咬牙切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抄起枕头就要扔。
月光中有黑影一闪,我立刻把她拉到身后,窗外突然伸进来一只苍白的手,五指尖尖,动作虽然不快,但时机拿捏的刚刚好,不偏不倚的掐住大黄猫的脖子。
人和猫一起惨叫。
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猛扑过去,一抓之下,浑身打了个寒战。
这只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从里到外的冰冷,如同死人的手,而且光滑异常,扔下大黄猫,毫不费力的从我掌心逃脱。
小雅并没看到这一幕,她被叫声惊醒,刚睁开眼,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奇怪胡小铃为什么会在我被窝里。
我搂着发抖的大黄猫,揉着它的后脖梗,吃惊的发现那儿秃了一块,有个很大的伤疤。
疤上有痂,显然不久前才逃过一劫。
“这是谁干的?真,真是个混蛋”。
“白罗山人”。
小云彩说他可怜,我看是可恶吧,竟如此狠心的虐待一只宠物。
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呼喊“元祖”的声音,打开门,数十道光柱照亮了半个圣女寨,黑鸦鸦的人群向这边走来,叮铃啷当的响成一片,为首的女人身材高大,胡未红。
一进来,她立刻命令披甲人守住门前屋后,又告诉木雷大爷,周围的房间乌头会全包了,左二、右二、后二、都是四人一间,我算了一下,刨去朱祈光一家和站岗的,还有二十个人。
比白天多了四个!
我们离开的时候,山上的人手足够,根本不需要再调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