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丢丢,要是脖子再往前伸点、走的再快一点,脑袋就串成了糖葫芦。
我吓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有陷阱,虽然原始,却足以致命,怎么破解它呢,用石头扔,还是用棍子捅?。
“傻小子”。
背后有人冷笑:“别研究了,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
我猛然转身,狐大姐远远的站着,身上的斗蓬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你什么意思?”。
“哼,这儿是白罗山谷,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快点”。
她很不耐烦:“龙女要见你”。
再进石屋,一股香皂的味道,龙珊斜倚在两个枕头上,唇红齿白,身上换了件高领毛衣,绿碎花的,款式有些老旧,却有种别样的青春朝气。
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我一进门就把话撂下:“有你大女姐姐在,什么夫人也不敢给你脸色看”。
她摆了摆手,狐大姐恭身退了出去,掩上屋门。
“我真是为了你好”。
“心领了”。
“难道你就不想查明自己的身世?”。
这话听着耳熟,十几天前,陶木春劝我找回记忆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不是不想,是不愿意被人当傻子,就象女朋友打着给你买东西的名义,往死了逛商店,到头来毛没见着,她却大包小包的刷了一大堆。
但那是女朋友,疼并快乐着。
至于她吗,我宁可糊涂点。
龙珊好象明白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我大模大样的往她身边一坐,伸出一个手指头:“派人盯着真元大殿,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以林初羽他们的本事,不应该拖的这么久,也许事情并没有最初预想的那么顺利。
“还有吗?”。
“有,山南农场……”。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长时间,现在无法获取关于它的任何信息,白英大会如期召开了没有,最后是怎么拍板的,散伙还是凑合着过,而在白英木里和云朵之间,谁才是下一个当家人?。
“水小川”。
龙珊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凝视着我:“你还真是不简单呢,但同益古镇是个泥潭,陷进去可就拔不出来了,特别是山南农场,我干妈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除了妖,就是人,没有神的存在,但圣女的出现却打乱了这个界线……”。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半人半妖、神鬼不分的怪物。
这个女人的话可信吗?。
林初羽把山南农场比喻成粘在网上的一只虫子,龙珊却说这张网其实就是它结的,暗指神寨的没落是咎由自取,倘若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似乎都有些道理。
接着,我又开出了第三个条件。
“你……”。
她气的脸都变了形:“别得寸进尺啊”。
这一条很关键,因为她瞎闹腾,现在都知道我是传血弟子了,万一有两三个心狠手辣的,本尊性命堪忧。
“怕什么?我当然会保护你”。
我眉头紧皱。
“要不,想个办法让他们闭嘴?”。
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能妨碍我找僧袍。
我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泥点:“最后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齐腾和那些小孩儿是什么关系?”。
两家人都姓齐,没准是一个葫芦两个瓢,一半一半。
龙珊沉呤着:“……刚才听大姐说,胡赛儿已经追了小孩儿半夜,要把他们赶下山去,她是仙奴大女,知道的多,回头我问问她”。
到于齐腾吗,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出身来历,可就在那个女人抓住龙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这个家族有一个共同特点。
“什么特点?”。
“六指”。
双手都是,而且每个指肚上都有条裂口,直立外翻,酷似张开的小嘴。
齐腾给出的答案是:皮肤溃疡。
这种话只能当成是个玩笑,更多的,要等下山以后再去调查。
“得,你歇着吧……”。
我抬脚要走,龙珊一愣,一把揪住我的外套:“干什么去?”。
“天快亮了,我媳妇还在等我呢”。
“水小川,你又耍我是不是?”。
她死拽着不松手,被我从被窝里硬生生拖了出来。
然后这女人就疯了,一边尖叫着、一边往我背上跳,双手勒着脖子:“……别动,再动我咬你”。
“……你要不想回去,就……”。
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巴掌。
“还想糊弄我,是不是?”。
龙珊喘着气:“……真后悔没早一点咬你,上了你这个狗东西的当,只要能证明你是传血弟子,我这个龙女不当也罢……”。
说着,她真的一口咬住我的大动脉,我甚至能听到血管破裂的“吱吱”声。
屋门“咣”的被撞开,一团黑影迅捷无比的从身边掠过,龙珊搂着我,往后便倒,俩个人一起摔在炕上。
炕头站着个不足一米的小矮人,满脸皱纹,白头发、白眉毛,胡子碴都是白色的,胸前挂着个小红葫芦,一身酒气。
这不是齐家小孩儿,怎么看也应该是齐家爷爷。
“姑爷,玩够了吗?”。
他松开龙珊的头发,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