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坚决,必须正面回答。
“嗯……,不会的……”。
胡小铃轻轻叹了口气:“我是想问你,你会象对小妹那样对我吗,为了让她恢复正常,你,你好象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句话象针似的刺痛了我,在地道里,我把同益城的神族比喻成抢东西的猴子,可回过头,自己又何尝不是?。
从一开始,心里便有个声音: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妹,你只需要去冲、去抢,无需愧疚,何况那藏在雪山里的东西原本就是无主之物,凭什么被他们水家一门独占?。
曾经,我还幻想着,当大家摊牌的时候,能够体面一些,亦或带着一种悲情和不得已。
但此刻,我几乎忍不住要在胡小铃面前大声喊出来:没错,我就是冲无及丸来的,攀上你这个元祖,不过是为了借力打力,大家都是对方的一个工具罢了。
然而刚深吸了一口气,嘴就被胡小铃一把捂住,朝门外使了个眼色:“别出声”。
“……你们元祖呢?带我去见她”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简洁,却有一丝强硬。
“……得,我给你找去,胡总,你瞧这儿乱的,红姐在那屋等你老半天了,要不,你先跟她打声招呼?”。
外面“吱吱嘎嘎”的发出一阵怪响,象是体型很大的机械装置,有人高喊:“来几个人卸货,先搬进去再拆箱,别都堆在外面……”。
胡总?胡小道。
“谁啊?”。
我扒开胡小铃的手,故意问:“不会是你爹吧?”。
“滚”。
她指着我鼻子:“少气我,怎么,心里不舒服啦?”。
有人敲门进来,是解老四,这小子一觉睡醒,精神百倍,瞧见我脑袋,嘿嘿一乐:“胡大公子来了,元祖,是您过去,还是在这屋见他?”。
“别,别”。
我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往外推胡小铃:“别让他来啊,我这样可见不了人”。
胡小铃“咯咯”的笑,拍拍衣服:“……那你乖乖的等着我,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可不能再乱跑了,要不然,下次连被子都不给你”。
她随手把剪刀和梳子递给解老四:“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在这儿盯着”。
门口站着两个披甲人,这哥俩就象胡小铃的尾巴,见她出来,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走。
洗澡间还算宽敞,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桶、一个大水缸,火炉是从外面烧的,把干净的冰雪倒入铁锅,烧开后,再一瓢瓢的往桶里舀,接着咬着牙跳进去,有种烫鸡毛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木架子,放脸盆毛巾、或者衣服鞋袜。
解老四现在就坐在上面,看着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老四兄弟,大伙儿没受伤吧?”。
“姑爷,这是应当应分的,倒是让你受惊了,也就是您,临危不惧,但咱们得吸取教训,如果没有那个地道,这事还,还真不太好说……”。
我猛的想起山洞里的干尸:“你们下去过吗?”。
“下去了……”。
但他却声称什么都没有,那道铁闸门也抬不动,正准备找家伙硬撬,胡未红发了话:都给我滚出来,这不是你们家菜窖,未经允许,擅闯别人的禁地,是同益城各族之间的大忌讳,要是放在以前,剜眼割舌都是轻的。
然后亲自在翻板上贴了封条,又压了几块大石头。
我心里暗暗吃惊,那个死相狰狞的假伺婆竟然不见了,铁闸门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如果不是白英玉,那就还有别的白衣卫回来过。
也有可能是知道柴房有密道的白英氏人,难道真象木雷大爷猜测的那样,白英羽达是被自己人谋杀的?。
“你见过白英木里没有?”。
解老四摇头:“他不经常出来”。
“我倒是想见见他……”。
“姑爷,有啥好琢磨的,这里面就没咱的事儿,那个小警察也在场,他能作证”。
“赵警官大概是去叫人了吧?”。
“管他呢,横不能说是你放的火”。
我眯缝着眼,回忆着整个过程,从遇袭到脱险,尽量做到毫无遗漏,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高保成。
“二爷走了,和小雅姑娘一起走的,俩人刚出寨门,元祖就过来找你,这不,一直忙活到现在……”。
因为同时有两队兄弟在巡逻,也到了换岗的时间,所以雪地里的足迹十分杂乱。
胡广林怀疑我又从树杈墙翻了出去,便带人围着圣女寨转了一圈,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几处被浮雪掩盖的踩踏痕迹。
不是我的,一个偏大、一个偏小。
“老大说这些是进来的脚印,要看有没有出去的,如果没有,那人应该还在寨子里,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颗飞来的石子打翻在地……”。
有个白色的人影随即跳下屋顶,蜻蜓点水似的一踩树杈墙,落到外面的雪地上。
我连忙问:“胡大哥伤的不重吧?”。
“他头硬着呢”。
解老四咧嘴一笑:“估计这会儿闻着肉味儿应该醒了”。
小厨房和洗澡间隔着三四个木屋,却仍然挡不住那一阵阵诱人的饭菜香气。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二哥抬手就是一箭,可惜没射中,红姐不让追,保护元祖要紧,她说你可能去了白罗山谷,弄的三哥心里还挺别扭”。
谁也没往柴房上想,之前找小赵的时候进去过一次,里面也确实不象活人待的地方。
直到屋顶开始冒烟。
“那小子腿脚麻利,擅长伪装,后来把自己的脚印都抹掉了,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发电机房的汽油桶”。
要不是泼了油,也不会烧的这么快。
窗外突然有黑影晃动,紧接着“吱”的一响,有个人一闪而入,转身把门虚掩。
解老四刚抄起木头架子,却又放下了:“三哥,你也言语一声,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
原来是李八眉。
他直接扑到我跟前,连珠炮似的发问:“珊珊呢,好点了没有,老贺说你背着她去了白罗山谷,是不是撞见了二爷,二爷没为难她吧?”。
我让他放心,龙珊命中遇贵人,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靠山,如果不出意外,白狐社的龙女还是她,马上就会归位。
李八眉半信半疑,非让我诅咒发誓。
我就没见过这么磨叽的男人,但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又觉得可怜,只好把解老四拉过来作人证:倘若不实,乱棍打死。
至于他们敢不敢打死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好,回去好,满天乌云散……”。
李八眉终于有了笑模样,一边捶着手、一边往门口走,突然转过身:“姑爷,老大给你说了吗?”。
“什么呀?”。
“竹筐,我们在倒瓶谷底发现了一个竹筐……”。
上面缠着圣女寨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