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鹿桃红(2 / 2)

“刘,刘相,八堂里的老二”

“奇怪……”。

她瞟了我和沈洋一眼,让胡广林先去清点一遍人数,别再有兄弟丢了。

“怎么个意思?”。

“幽灵王说他手里有我们胡家人,可小姨明明告诉我,这次上山,除了几个贴身披甲,其他人都是从外堂调来的”。

毕竟胡大志的事情更重要,只有忠诚可靠的本家子弟才能参与。

“他是在诈你”。

“不”。

胡小铃摇摇头:“翎毛鬼面是胡定归的象征,每个胡氏子孙身上都有……”。

女的刺翎毛,男的刺鬼面,家族的地位越高、刺青的位置就越高。

“这个人的鬼面在腿上,是我们这一族的没错”。

腿上?。

看来胡大志的出身也很一般,那他是怎么得到的仙方西拾录,骗来的?。

零零三称胡利安为归乡老祖,可胡大志又禁止胡小铃提起这三个字,其中必定有不可与外人道的隐情。

“你们的老祖宗究竟是谁?”。

“胡定归啊”。

“我指的是走出沙漠的那十一个人,前面的都不算”。

“怎么能不算呢?”。

真元大殿里供奉着两个牌位,一个是胡定归,一个是胡仙方,旁边有个小小的锦匣,收藏着一卷女人的头发。

胡未然,胡小铃的生母。

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行,我去找高保成,他看过胡大志的家谱,一准门清。

那边沈洋已经把小鹿洁放在我床上,上上下下的闻了好一会儿,突然“咦”了声:“闭耳障目不觉醒,入定修身一缕香,原来她是个活蛊……”。

“张阿婆也是这么说的”。

胡小铃有点担心:“她还说,障香闻多了会变傻”。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算不上真正的惑妖,无伤大雅,反而能让人清心愉悦,有助于睡眠”。

这种香叫女儿香,民间也叫砸头香,徐黄羊曾经在书中写道:……樵夫入林,迟归,发有异香,妻疑之,斥其与他妇有染,有识者笑曰,此为女儿香、砸狗头……。

其实是象鹿桃红这样的飞蛾人滴下来的汗水。

不对!

假如几百年前老雁山里便有了飞蛾人,那就不存在鹿桃红乱吃药的说法。

“以前的妖门门主有立翅吗?”。

“同益城有四王,通达王、奇迹王、美丽王、幽灵王,代代相传,不过……”。

沈洋陷入沉思:“老年间的确没有立翅怪这个称呼”。

“那就明天见吧”。

“你怎么知道来的一定是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到如今,即使咱们错怪了好人,也不能因小失大”。

鹿桃红算不上好人,我只是心疼小鹿洁。

门外响起“吱嘎,吱嘎”机械臂的声音,寂静的圣女寨瞬间变的热闹无比,胡小道回来了,一进屋便拉住胡小铃,不停的询问她受伤了没有。

“我要的东西呢?”。

胡小铃嫌他啰嗦,催促他赶紧把发电机装好,沈洋也紧跟着往外走,隔着窗户,我发现她又去了关押黄二毛的木屋。

还是不死心。

“十二道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田姑姑说,十二道官共分为十二卷,内容很杂,有人认为这本书已经超越了天地生死,也有人大骂它狗屁不通,狂妄无知”。

狂人写狂书,符合齐三圣的人设。

我想,里面肯定记载了一些古老的医术秘方,沈洋八成在找什么方子,仙方西拾录里都没有的方子。

“是吗?可她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呀,这次回来,发现她人漂亮了,眼睛也亮了,小姨说的没错,田姑姑果然会治病,小川,咱们一进城,我就带你去见她”。

正合我意!

“你这个姑姑为什么会出家?”。

“好象和家里闹了别扭”。

“田戒?”。

“嗯”。

看来长乐佛也不是万能的,那怕能驱神驭鬼,也解不开自己女儿的心结。

耳朵突然被胡小铃揪住,我呲牙裂嘴的把脸扭过去,小姑娘眉毛上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说,是不是事瞒着我?”。

“没有”。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脱口而出。

“还不老实交待,那个叫阿吉的是谁,上次在老雁山,你就问过小鹿洁,这孩子跟你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朋友的儿子”。

我恍然大悟:“这孩子一出生就得了怪病,也不知道鹿桃红发那门子神经,愣把人给抢走了,我当然得找她要”。

胡小铃猛的想起来:“哦,我记得你还为了这事儿求过张阿婆”。

她笑嘻嘻的松开手:“所以你才不肯吃药,对吧?那我原谅你啦,小姨还担心你对我不好呢,一个肯豁出命去帮朋友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老婆的”。

这就是道德绑架,没点脸皮的人还真招架不住。

再说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山上群龙无首,胡广林又分身乏术,总不能把他劈成两半使吧,就算能劈成两半,也应付不了。

“一个幽灵王、一个六指齐家、再加上那些神秘的花衣人,这是露头的,弄不好背后还有人趁机下筷子,你就不怕吗?”。

胡小铃却象是很轻松,小场面,胡大志带她行骗乡里的时候,经常被全村的人围着打。

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那你也是第一次挂帅,别丢了你爹的脸”。

“是咱爹”。

她一脸凶相。

灯光骤然亮起,来电了。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中,一个影子走到床前,手里拿着根银闪闪的针,在小鹿洁的侧耳扎了下去……。

是沈洋,见我醒了,她轻轻摆了摆手,小声说:“让这孩子睡吧,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如果鹿桃红真的是妖门门主,那她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女儿。

这将给一个幼小的心灵带来破坏性的冲击,怀疑、无助、还有愧疚。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二姐,今天不应该打断你的”。

沈洋笑了笑,俯下身:“你做的很好,保护小铃是你的责任,不要让人伤害她,你,我,任何人都不行”。

说完,飘然离开,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错觉,如同在做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仿佛一只温柔的手,轻轻阖起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