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巧,谁也没碰着,偏偏碰上了那个下令揍自己,还让自己饿了三天肚子的满脸胡渣,铁面无私的掌管。
“你要去哪里?”
此人正是南营露华亭校尉梁昱。
“我……”
“来人!押下去。关进暗狱!”
不待苏木辩解,士兵已将他押入了新的监狱。
被架着走远的苏木,还听见梁昱怒发冲冠,整顿狱卒的声音。心里替那个醉酒打盹的值夜狱卒担忧,这下那家伙可有一顿好果子吃,苏木竟有些不忍。
就这样,苏木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暗狱。暗狱是关押重犯的牢房,这里连透风的窗户也没有,只有通道外一处通风口。
之所以没有设置窗户,只为了营造黑暗无边的氛围,这种环境更能消磨人的意志。被关押在此,消磨了些时日后苏木再也没有了逃狱的念头了。
苏木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听冷羽的话呢?还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大亏!早知如此,他就不那么招摇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露华亭主将营。
是夜。一个魁梧的身影映在墙面的地图上,案几上是叶将军刚传来的军令。
最近的风刮得有些猛了,江湖上到处都在传“金凤涅盘把朝还”。叶将军开始紧密筹备沃南四部柏川、黑水河、龙泉、沼林的防务。
“来人。”梁昱转过身来喊道。
护卫一闪而入:“将军,有何吩咐?”
“稍作整顿,明日拔营。我亲自把逃兵送到黑水河去。”梁昱手心紧紧攥着军令。
护卫甚为不解:“将军何必亲自押送逃兵?这种事交给小的去办就行了。”
梁昱并不回答。沙场征战多年,他已经嗅到了风云变幻的味道。若天凤复国,边疆定然不稳。若不早做盘算,失了疆土,他掉脑袋事小,辱了叶将军的威名事大。
黑水河,地处天凤与莫干的边界,水域阡陌纵横,地势复杂。一旦莫干人趁天凤内乱之时入侵,黑水河是第一道防线,尤为重要。
叶将军将南营的防务委与我梁昱,那黑水河决不能在自己手中失守,他如是想。
天还未大亮。各牢里的逃兵都被集中在校场,苏木也被押了出来。在暗狱里待久了,连微蒙的晨光也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站在原地,缓了缓神,稳住了眩晕失衡的身体。
较场靠着点将台的地方搭起来长长的桌子,白面馍馍垒得小山似的。
“大家都吃好!这是上前线的第一顿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梁昱身边的副将高声喊道。梁昱身披铠甲,站在鱼肚白的晨光中。
“现在……吃了这顿饭。你们就是沃南的战士,手里扛的是杀敌的枪,身上披的是防身的甲,嘴里吃的是天凤的粮,脚下站的是天凤的土地,身后护着的是你们的爹娘。”
逃兵们或许听懂了,或许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只想着填饱肚子,守疆保土的概念太抽象了。
那宣讲的兵继续道:“你们今日将赴黑水河。戍守我天凤东南的门户,他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出身贱籍,此番上了前线,便有机会翻身,连带你们的子孙后代也能摆脱了贱籍。”
被关押许久的逃兵听说可以吃口饱饭,又看见磊得小山似的白面馍馍,耳朵哪里还听得见那官兵的话。
苏木甚至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便被一群人挤到发放白馍馍的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