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跪在门前,苦苦哀求:“小姐,您就放过婢子吧!您若是逃走了,老将军一定会把我的皮给扒了。”
范汐儿举起椅子,想把门给砸了。无奈丫鬟死死挡住门,她便要爬窗。
丫鬟又道:“没用的,老将军早已经命人把窗钉死了。”
范汐儿硬逼着老爹去求皇帝收回赐婚。
可皇帝赐婚,岂是儿戏,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范坤知道联姻是假,控制范家军才是真。半年来,范汐儿无数次又哭又闹想要拒婚,范坤怎么劝也无用,便索性把范汐儿关了起来。
求老爹不成,便求哥哥。范骞便帮着妹妹逃婚。谁知,平日里偷溜出府的几处地方都被把守起来。老爷子早知道女儿平日里胡闹的把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今非昔比,汐儿与大皇子的联姻关系着几十万范家军的前程。
几次外逃之后,范汐儿连闺房也不能出了。窗户从外面钉死了,门被反锁了。
“早知道是个圈套,当初就不该去垚山。我真蠢,竟然还巴巴儿地拼命争夺魁首,早知道魁首的奖赏便是赐婚,谁稀罕谁夺去!”范汐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见桌上的“噬骨”,又想起秋弦来,愈发心急火燎,“皇帝真是讨嫌!”
“小姐,慎言!小心叫人听去,陛下降罪可不得了!您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陛下日后可是您的家翁啊!”
这个丫鬟怎地如此不会说话,真是越讨厌什么,越说什么,气得双手捂耳:“你给我闭嘴!”
范骞本觉得摘星阁的那人倒是不错,生得是貌美不假,只是他太刻板冷漠了些,有些不近人情了!幼时,范骞听闻大皇子文韬武略、天纵之才,心生仰慕,也曾尝试过接近,均获冷待,他便对大皇子心生了嫌隙。
当初,洛亦尘全不知范小公子想与自己结交,他只知道自己是个落魄皇子,王公贵族子弟莫不对自己退避三舍。为了不落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罪名,洛亦尘刻意与贵族子弟保持着距离。好在洛亦尘内心独立强大,独处亦自得趣味。有宝剑、书卷陪伴,长年独处也不觉孤寂。
范骞自幼心疼妹妹,亦知妹妹志非宫墙,更何况他早暗定了秋弦为自己妹婿,妹妹也对秋弦有几分意思。得知图灵王给大皇子和汐儿赐婚时,心中着急亦不下妹妹。几次帮助汐儿逃离都失败了,范骞走投无路。
不如去找秋弦帮忙,大铸剑师神功盖世,请他“劫”了汐儿远走高飞,哪怕逃回莫干也行。想到便行动,范骞一刻也不停,提着酒壶就上秋弦府上叫门。
半晌,元元总算开门了,不待元元恭维迎候,范骞已至内院。
“秋兄,秋兄……”
秋弦正埋头拟定和陆氏布行交易的契约,范骞的声音传了进来。秋弦把契约背过面去,用笔山压着。说到同陆氏布行的生意,他的计划里还少不了范骞这一环,正想找他,他却送上门来。
“范兄来了?快请坐。”
范骞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在他心里,秋弦已然是他的妹婿了。他把酒瓶往秋弦怀里一揣:“给你个好东西!”
秋弦知道范骞有几分直愣,便也不介意他的不羁:“又得了什么美酒?”
秋弦拿起酒瓶一看,瓶胎晶莹,略略勾了一枝悬星。金纹悬星是莫干湿热气候里常见的一种花卉,象征着执着的等待、深深的思念。此时此刻,秋弦手托母国的酒,瞧着母国的花,确是令他心生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