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小厮巴巴地看着自家老爷,却被老爷一个眼神赶去乖乖排队。
贾大稍微失落,但看着桌上的一吊钱,又乐了起来:这头肥羊分我二百五!
同样,加塞之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这不,两个平时互不服气的财神爷,现在就杠了起来。
财神甲道:“我加一吊,快给我接!”
结果财神乙却道:“哼,加一吊就了不起么?我加两吊!先给我接。”
这是哄抬价格喽!财神甲气不打一处来:“我加三吊!快快给我接。”
财神乙却不买账,伸出手掌,藏起大拇指:“我加四吊!”
就在财神甲要加到五吊钱的时候,贾大却带着哭腔道:“两位大爷,不是小的不懂事,实在是我们家小陈大人给我们立了规矩,顶多加到三吊,就是怕遇到像您二位这样的,一时斗气,伤了和气,就不美了。”
倒不是陈枫不愿他们斗富伤和气。如果不对斗富进行限制,让他们一掷千金,等将来免费的时候,这些富豪一看当初中了奸计,让自己破费一笔大财,能不记恨?要知道长安城里大佬多。
贾大又冲着财神甲道:“这位老爷,您先加到三吊,先给您接种。”
又向财神乙赔罪道:“这位老爷,您也别生气,接下来就给您接。还按一吊算,还给您省了几吊钱哩。”
财神甲斗富胜利,不由哈哈大笑。而财神乙则埋怨自己为啥不直接加到三吊。布告上原本写得清清楚楚,真是一时失了策。但想想对方多花了两吊才加塞,是个大傻瓜,也是嘿嘿一笑。
两人精神互胜,都以为自己赢了,便心满意足,各回各家。
那些在自家围墙边伸头看热闹的人,也不免嘀咕,会不会真是好东西,才让那两个大老爷眼红争执?
当然,也有不信的,躲在院内叫唤:“此乃天降瘟疫,是朝中有造孽,故上天在警示,要太后修妇德……”
贾大听到,也不接种了,直接迎上去对骂:“天降瘟疫?连我们小陈大人都能破之,还算天降瘟疫?笑话!”
又找来坊正:“这是哪家?记下来,今后他家要是痘疫死了人,我们长安县绝不派人过来搬尸,就让他烂在家里!”
坊正额头滴汗:“这怕不好吧?这家是舒王宅。”
贾大腿一软:“舒王是谁?”
“高祖第十八子……”
贾大正要上门道歉,却被陈枫从身后一把拦住。原来陈枫带着县丞过来巡视,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
“怕什么,舒王在外当官,又不在家!住在里面的,都是些人仗狗势的仆人管家而已。”
有了陈枫撑腰,贾大立刻有了底气,隔着墙朝里大骂:“真是狗仗人势的奴仆,不识好歹。又没求着你接,有种你今后别接!我就算你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结果贾大不骂还好,一骂,连街对面的一户人家里,也与贾大对骂起来:“说谁是奴仆,老子侍奉的是仓部郎中,你却又是舔谁的屁股?”
这时,县丞又凑到陈枫耳边道:“这家主人姓武,叫武懿宗,是神皇之侄,现在在东都做官。”
陈枫心中一动,便要亲自下场。只见他冲着武懿宗家喝道:“有人诋毁神皇,你们不想着如何维护你家主人,还要倒打一耙,是吃里扒外么!”
院里之人却不敢回骂。
过了一会,这家院门吱呀打开,走出来一个人,看着是管家模样。只见其手里握着一根锄头,义愤填膺对内招呼:“小的们,给我冲,今天拆了舒王宅。”
陈枫赶紧拦住。
只见其王八之气尽显,其喝道:“愚蠢!”
那管家被陈枫王八气概震慑住,只好解释道:“家主受辱,咱们做奴仆的荣辱与共,要与那贼人势不两立!就算犯了大错,也心甘情愿吃罚。”
原来刚才就是这人在院内与贾大对骂的,这管家急切想摘清自己吃里扒外。不然将来哪一天等老爷回府了,万一有人告状,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陈枫却瞪眼道:“有更好的办法报仇,不仅能立大功,还不用吃罚,为何不做?”
那管家一听有东西,赶紧拱手求救:“还请大人赐教。”
“带头去接种啊!”
“接种怎么能报仇立功?”
“他们诋毁神皇,造谣痘疫因她老人家而起,你接种避痘神液,永久避痘,不就帮忙你家主人为神皇破除谣言了么?”
“可是那避痘神液真有效?而且听说还有毒呢。”这管家怜惜身体,不大乐意接种。
陈枫却责道:“我看你是糊涂!只是略有小毒而已,怕什么?而且你急你家主人所急,想你家主人所想,率先为你家主人以身试毒,还有哪个功劳比得上这个?岂不比你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辛苦管家更来功劳?”
这管家眼睛一亮,忙对陈枫躬身道谢,随后向内招呼:“不打了不打了,跟我一起去接种。记住了,今日是我带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