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算卦师面色不好的消息传至场外,就连两个当事人也跟着惶惶不安起来。
卢藏用折腾了一番,待算出了结果,依旧是一语不发。
众人见状,也没一个敢说话,心道这桩美事怕是黄了。
而卢藏用却不顾众人脸色,再再拿起蓍草,开始第三次折腾。
这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难道有人是天煞孤星?”
此话一出,便被人拍了下脑袋。这人正要抱怨,却见众人目光不善,只好把口头话给咽了下去。
最后,卢藏用还是算出来同一个结果。其正要开口,却被老族长打断:“今日屋里人太多,污气混杂,算得不准,择日再算。”
卢藏用却不赞同,只道:“屋里头来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君子,呼出的气也是至清至明之气,最最适合卜卦,何来算不准一说?况且我连续验证了三次,皆为同一个结果,肯定不会有错。”
卢藏用再望向大家,见众人面色不善,这才意识到大家都想偏了,自己已经触犯众怒,便哈哈一笑,向崔玄晏道:“陈枫与令爱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的绝佳良配。”
原来这人有个特点,其一旦费尽脑力计算的时候,就全神贯注,超然物我,完全不顾身外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长吁一口气,就连老族长都放下悬胆。
随后其又埋怨道:“你早说就得了,何必来来回回算了三趟,竟让我们如上刑台!”
既然是好事,那就有好事者要卢藏用详解一番,无论如何也要捧捧场,让主家开心开心。
只见卢藏用嘿嘿一笑,便向崔玄晏解释起来:“我第一次卜卦,算出陈枫有三公的命格,这哪敢信?只好再算了一次,结果卜得了同一个卦。”
三公就是太师、太傅、太保,顾名思义,按照皇帝的现任师傅和保护者去理解,就大差不差了。
古代皇帝不管本人是智是愚,一旦登基当了皇帝,就是至尊天子,立刻成贤成圣。
而三公作为至贤至圣的师傅和保护者,他们该有多厉害?
所以三公才是古代官员最高尊崇,再往上就称王称帝,这是要造反不臣了。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卢藏用又笑向崔玄晏道:“第二次算出来,我还是不放心,生怕算错了,又为令爱算了一遍,结果令爱是一品夫人的诰命命格。”
随后为了卖弄功劳,其又望向大家,大言不惭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天造地设,天生良配?”
“呸你个大头鬼!竟敢来戏耍我们。”
结果吐槽之人也被人拍了一巴掌。如此欢天喜地之际,怎能说出“鬼”这样的丧气话?
陈枫在外一听到里面算出来的结果是天生一对,忙拉过崔行谨,笑道:“索性一鼓作气,把纳吉一道办了。”
崔行谨翻了翻白眼,责道:“你当婚姻是儿戏?刚纳采又来问名的,已经够胡闹了!”
真是一点也不再客气。
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陈枫现在是他孙辈,以前对陈天使还要客气客气,现在对一个孙辈有什么好客气的?这小子将来就算是四公、五公、公公,在崔行谨前,也是装孙子,也得磕头。
不对,不是装,就是孙子。人家辈分在。
又怕自己说了重话,崔行谨笑道:“傻小子,你不必急,现在问好了名,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幼宜她跑不掉,迟早是你的人。”
陈枫心中喜悦,没收住情绪,竟嬉皮笑脸回道:“没吃到嘴里,总是不放心嘛。”
崔行谨担心这家伙得意忘形,又交代起来:“回去之后,把幼宜的庚贴放在你们家神位前,先请示下祖先,他们没意见再纳征过大礼,最后才是操持迎亲事宜。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枫想起义父陈敬之的交代,嘻嘻一笑:“他们哪里会有意见?早盼着我给他们传宗接代呢。”
显然这句话说得不令崔行谨满意。其斜眼瞧向陈枫,越觉这家伙不是老实人,不由暗生一丝忧虑:“幼宜到底能不能拿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