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太子中允苏味玄说的。
其中有个典故,说是李峤幼年时一次做梦,梦到天神送了他两支笔,从此学业有成,到后来成为当今文章大家。
只见李峤摆了摆手,其对苏味玄笑道:“文宗这个称号不敢当,当今世上,令兄的文章,同样写得也不错。”
这口气也确实蛮大的。
只是其说完却收了笑,转向陈枫道:“你若有心科举,唯有刻苦攻读,不过你看样子已经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还在正业堂?”
国子监和太学招收的生员不仅身份有讲究,年龄也有一定要求,一般在十四到十九岁入学,学习期限是六年,最长是九年。而国子监六堂相当于六个年级,根据每年岁考成绩,决定是升级、留级还是降级。没错,考的很糟糕是要降级的。正业堂是六堂里等级最低的,得一直升到率性堂毕业,才有资格参加正常科举。
面对大校长的提问,只想混张文凭的陈枫只好含糊道:“学生资质平凡,非读书科举之料。”
他也没瞎说,确实不是读书的材料,那些四书五经只看得他昏昏欲睡,丝毫提不起兴致,至于诗词歌赋,想抄袭,也不记得几首。
其作为后世魂穿之人,跟古人比赛诗词歌赋,不是自取其辱么?
他是聪明人,不会这么干。而作者,也不笨,也不会让他这么干。
听闻陈枫这个回答,李峤一下就对他失去了兴致,只摆摆手:“那我有心借这支笔,可一般人却使不动。”
刘延嗣不愿陈枫被看轻,便向众人笑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家伙身受圣命,跟着范阳卢藏用卢博士主持河北道三州平疫,立有大功,神皇特赐婚博陵崔氏。即便取不中大登科,这小登科却是他囊中之物。”
果然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赞许羡慕之色,就连李峤也转变了态度。
只见其对陈枫笑道:“大唐五姓七望女最为难娶,以崔姓女为甚,可见神皇陛下对你恩宠有加。这样吧,我在西监多待两日,亲自为你开几堂小灶。你既是太学生员,可得在学业上加加紧,否则坠了国子监名声,我这个祭酒也面上无光。”
这时,孙文正也说附和笑道:“今年国子监岁考,凡生员鼓励家人接种者,接种一人则加一分,这个计划上报朝廷,已通过朝议和神皇恩准。此乃陈枫首倡。但接下来东西两监推进接种的工作,还需大祭酒来主持。”
这是在委婉地告诉李峤,他虽未赶上长安大疫这波集体立功,但还有功劳等着他伸手接,而且这功劳还是陈枫送的。
李峤一听,更是来了兴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但接种平疫更是千年大计,此乃朝廷最近的主要工作之一。国子监参与接种,任重道远,岂能马虎行事?看来这次我要在西监多待一些时日。”
其又转向陈枫道:“你明日来找我,趁空多给你补几堂课。若敢不来,算你旷课!”
显然他也是知道国子监里的一些门道。
只见陈枫如丧考妣,他本想着低低调调混到结业,这下好了,别人出于好意为他说了两句话,现在竟逼着他上课去。
众人正闲聊,又有衙役来报:“白云仙长忙于医治病患,说是抽不开身。”
一听到白云子拿大不给面子,有人便不乐意了,而刘延嗣则为其解围道:“白云仙长乃世外高人,一直特立独行,就连神皇陛下想挽留他,都被他拒绝了,只好封了他一个‘茅山宗主’的称号。算了算了,他不愿来,就随他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连神皇面子都不给,就别提在座诸位了。
陈枫则开口道:“就连那个尊号他也是为了平疫,才勉强收下来的。”
王弘化与白云子打过不少交道,也为其打圆场,便笑道:“既然如此,便不管他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揭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