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反驳张秀娥的话,笑着说道:“那您先替我收着。”
张秀娥这才收起银袋子,她没啥能耐,不能给家里挣银子,但也绝不会少一点银子。
齐铭捧着汤盅,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汤盅里的鱼汤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引得他频频咽口水。
宽敞的马车里四处都堆着书卷,书卷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长相俊朗,就算穿着料子普通的青衣,也透出几分清贵。
齐铭赶紧把鱼汤放在车上的小案上,“含章,快尝尝,我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
顾含章目光不离手上的案卷,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齐铭又道:“我知道你忧心青州的事,可总得吃点东西。”
齐铭揭开盅盖,一股独特的香味在车厢里散开。
顾含章闻到香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汤里放了菖蒲?”
“菖蒲?我爹养的那种金钱蒲?”齐铭眉头一跳。
他爹养的菖蒲,其中一盆因为颜色鲜嫩,就花了近百两银子。
顾含章道:“不是金钱蒲,是用来入药的菖蒲。”
什么菖蒲不菖蒲,齐铭不知道,好喝就对了!
鱼汤色泽清淡,鱼肉炖得很嫩,放在嘴里一抿就化了。
热腾腾的鱼汤进肚,齐铭也喝得浑身舒畅,也喝得心酸。
平时他在府里想吃什么没有?可他和顾含章从京城一路南下青州,路上就没一顿好的!
顾含章也是个狠人,嘴比他还挑剔,这一路上愣是一声不吭,把胃疾都饿了出来。
两人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凄惨的日子?
马车缓缓驶动,齐铭说起刚才的见闻,“咱们一路走来,青州一带不说富庶,可这些年也都粮食丰足,就连街上的乞丐都少见。方才那对母女看起来不像乞丐,却住在破庙里,我看她们可怜就给了五两银子。”
“不过,刚才那小姑娘长的是真好看,就是实在瘦小了些,要是放在京城可不一定比那些贵女差。”
“最重要的是……”
顾含章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要不然现在折返回去,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回京城?”
被看了一眼,齐铭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他和顾含章到云来村有正事做,可不是来玩乐的。
两人进了一趟村子找人,又让马夫赶车去镇上。
齐铭透过窗子看见路边两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张秀娥母女?
两人背上背着东西,手里还提着个木桶,看样子是要去金泽镇。
要单他自己还能捎两人一程,想起刚才顾含章的反应,齐铭缩了缩脑袋。
算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个挨顾含章一顿骂。
沈清压根没注意身边经过的马车,去镇子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到处都是灰。
两人一个提着桶,一个背着行李,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眼前冒金星。
好不容易到了书院前,看门的大爷大声呵斥,“哪里来的叫花子?赶紧滚远点,别碍着学生们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