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直接扔给沈清,沈清在手里掂了掂,就塞到郑德怀里。
郑德一时手足无措,“清清,这银子……”
“这是汪掌柜赔给您的,您收下就是。”沈清没再和汪掌柜多说,直接带着人往外走。
回到客栈里,郑德把银袋子打开一瞧,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两。
十两银子对于郑德这点皮肉伤算多,对于耍赖毁约只是条蚊子腿。
胡广平脸色难看,“十两银子,真是便宜他们了!”
里正坐在椅子上闷头抽烟,儿子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比起十两银子他更想要个公道。
但这毕竟是州府,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最好还是不要再生事端。
广聚楼那边就当吃次亏,香菇行情不错,他们可以另寻销路。
另一边,江越跟着沈清回到客栈,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几朵香菇。
“沈姑娘,我到广聚楼大堂之前,顺带去了趟酒楼后厨,发现他们后厨里摆了好几筐香菇。”
广聚楼后厨已经有香菇了?
原来,汪掌柜不收她的香菇,是因为已经收了别家的。
难怪之前说的好好的,要收她们的鲜菇,货都送到门前了却避而不见,原来是做贼心虚。
这些香菇又小又不规则,菇皮还发硬,比起云来村菇棚里出的差得太远。
沈清一看就明白了。
汪掌柜大概是想省钱!同样的价钱卖一道菜,省下的银子就能装进自己兜里。
伍金良把广聚楼当成自己的孩子,兢兢业业经营。
汪掌柜把它当成钱篓子,伸长了手想要捞钱。
同样是广聚楼的掌柜,两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春柳打小在广聚楼长大,见了这香菇气愤不已,“食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色香味都有区别!他这么做,不就是在砸广聚楼的招牌吗?”
无论是镇上的广聚楼,还是州府的广聚楼,两家酒楼挂的一张招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爹那么辛苦管理,却要被这么个东西带累!
“这真的是广聚楼后厨的香菇?”沈清捧着香菇向江越确认。
江越点点头,这些香菇都是他亲手在广聚楼后厨顺的。他还亲眼看见有帮厨拿着这些香菇清洗,不可能有错!
汪掌柜收的香菇小,当然是有原因的。
沈清以前下乡收香菇,看过一本厚厚的香菇病害防治手册。
无论什么商品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广聚楼这些香菇小还不是问题,她刚才仔细看过了。
这些香菇表面长了一层“白毛”,这些白毛并不是发霉,而是徒长的菌丝。
今年冬天天气冷,怕是种香菇的农户怕把香菇冻坏了,就捂着菇棚不让透风通气。菌丝越长越多,香菇表皮自然越来越厚,本来应该供应到香菇原基的养分,自然无形中就浪费了。
通风问题不解决,出菇量会下降。处于发菌初期的香菇,甚至会闷堆烧菌,导致香菇菌死死亡腐烂。
小小一朵香菇看似简单,可里面的门道却多着呢!
想到这里,沈清勾了勾嘴角,向两人露出个笑容,“放心,广聚楼的香菇用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