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顾含章从太和楼出来,肩膀挨着肩膀,手拉着手走前头走着。常鸿和江越抱着胳膊,打着哆嗦,在后头慢慢跟着。
太和楼门前的路好长好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天也好冷好冷,比化雪的那几天还冷。
“含章,沈……咳表弟,马上子时了,咱们得回去了吧?”常鸿壮着胆子上去提醒。
已经要到子时了吗?沈清愣了一下,她怎么觉得才从太和楼里出来没多久?
子时了,是该回去了。
顾含章淡淡地扫了眼常鸿,常家有什么好的,住得简陋也就罢了,常鸿那弟弟成天嘴上没一句实话,常夫人也不会认真招待她。
刚才他就和沈清提了,让沈清跟着他回镇国公府。沈清不同意,要住在常鸿那里,要不是知道常鸿这小子没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常鸿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说话?
沈清当然不可能现在就住进镇国公府去,她这副打扮瞒得过陌生人,还能瞒得过熟人?到时要真和顾含章的父母见面,她上哪儿变个孪生哥哥给他们?
她没做好和顾含章见家长的准备,更不能住进顾含章在外头的别院里去,传到外头指不定怎么说,她可不想成为顾含章金屋藏的娇。
这些顾含章都清楚,沈清为了他不远千里从青州跑到京城,他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媳妇儿当然只有自己宠着了。
“常鸿。”再不乐意顾含章也只能放沈清走。
清清一定一到京城就来看他了,他不能耽误清清休息,万一把她累坏了怎么办?
常鸿松了口气,拍胸脯保证一定把沈清照顾好。就算顾含章不说,他也把这位这位小姑奶奶当祖宗伺候,还敢怠慢了她不成?
“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见常鸿态度诚恳,顾含章这才放下心来,亲自送了沈清上马车。
沈清确实也累了,她花了半天时间,跑了小半个京城,磨破了嘴皮子才买到这些烟花。刚才和顾含章手拉着手压马路不累,一停下来只觉得浑身都没劲。
她不能在京城待太久,张秀娥一个人在青州待着,沈清这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既然顾含章没事,那她就得和常鸿加把劲儿,争取早日找到适合做羽绒服的布料。
常鸿对找布料的事也很上心,他还是那句话,京城要实在找不到,就让他爹帮他们引荐宁州织造。
宁州织造手上可握着大齐最好的料子,一件小小的羽绒夹袄的料子还能搞不定?
……
生辰宴还没结束,姚大公子这个主人就不见了踪影。
姚紫仪在雅间里哭成泪人,姚大公子见了哪还顾得了别的,直接把脸色煞白的姚紫仪抱回了家。
黄氏一人在底下应酬,久久没等到丈夫回来,赶紧让奶娘上去一看,雅间都空了,哪还有两兄妹的人影。
生辰宴是他们要办,一声不吭离开的也是他们。
就连奶娘都忍不住抱怨,“满楼的宾客都还在,大公子再心疼紫仪姑娘,也该让您把人送回去。”
黄氏苦笑,嫁到姚家这么久,她还不了解姚大公子吗?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排在姚紫仪后头。
黄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姚府,姚紫仪院子里还闹哄哄的。
“桃红,你家姑娘可好一些了?”黄氏赶紧拦住一个端着药碗出来的丫鬟。
桃红年纪小说话也直,“大少奶奶,我家姑娘的喘疾犯了,恐怕又要折腾一晚上了。”
何止她得折腾一晚上?黄氏太阳穴突突跳,姚大公子不仅自己关心妹妹,还得拉着全家人一起关心妹妹。
别说是她,就是她公婆平时也不一定顶得住。
黄氏走近,就听卧房里传出姚夫人心碎的声音,“我的儿,到底有何事你倒是说呀,真要把为娘急死不成?”
姚紫仪终于哇的声哭了出来,“娘,含章哥哥的心上人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