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马车跑动,车帘扬起来的瞬间,她似乎看见车帘底下沈莲莲那张脸。
她把刚才看到的和常鸿说了,常鸿觉得不大可能,“朱婉宁回娘家养病,沈莲莲不是跟着回去侍疾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宁州城?”
沈清也觉得不大可能,笑着摇了摇头,“也许这些天太累,一时眼花了吧?”
确实太累了,连他一个大男人都顶不住,更何况沈清一个姑娘家?
常鸿比疼亲妹妹还疼沈清,连忙说道:“那咱们赶紧回客栈去,午饭你就甭操心了,我给你送房里去!”
说着,两人没再想沈莲莲的事,而是抓紧时间回到客栈,洗漱洗漱上床补眠。
而另外一边,选莲莲坐在马车里,胸腔里的一颗心却跳得厉害。
今天雨大她坐着马车出来买东西,刚出了梨花巷没多久,就看见沈清一身男装从一条小巷出来。
不得不说,沈清女扮男装是真的像,如果不是马车突然出现吓到了她,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平时熟悉的神态,以及沈清身边站着的常鸿。即便沈清出现在她面前,两张脸长得再像,她都有些不敢认。
沈莲莲这趟来宁州城,朱婉宁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原来,总是寄银子给她们母女俩,救她们于水火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清的亲舅舅张贵!
当年张贵出门行商没几年,就托人寄回来了第一笔银票,还有几张胭脂的方子。这些信没有到张秀娥手里,而是被朱婉宁拦了下来,并一直顶着张秀娥的名头,和张贵联络了这么多年。
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沈莲莲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但紧接着,心里些许的愧疚,就转成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嫉妒。
同样是老沈家的姑娘,她爹早早战死沙场,留下她和她娘孤儿寡母,沈清的亲生父亲就能风风光光的在书院教书。
外家同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沈清的亲舅舅就能在外闯出一片天地,还能如此不遗余力地提携妹妹一家。甚至就连自己外家,都是借着沈清舅舅的光,才有了好日子过。
按理,沈清的舅舅,沈莲莲确实也能跟着叫一声舅舅。
可亲舅舅和堂妹的舅舅怎么可能一样?
人有亲疏远近,要是没了沈清和张秀娥,张贵和她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去!
张贵怎么就不是她的亲舅舅?
“表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沈莲莲要来的地方已经到了,车夫在外头提醒她。
“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沈莲莲这才回过神来,她来了宁州城好几天,张贵一直没回家,只是给了一笔银子,命令家中下人好生照顾她。
宁州城可比金泽镇繁华得多,尤其是街上的成衣铺子,衣裳的花纹和样式她见都没见过,这些天她没事便出来逛,买了不少衣裳首饰。
今天她量身定做的几套衣裳都好了,迫不及待地让车夫赶车来取,没想到却这么不凑巧地看见了沈清。
好端端的,沈清大老远地跑来宁州城做什么?
难道说,她已经得知张贵的事,是特地来宁州坏她的好事的?
想到这里,沈莲莲脸色一白,袖子底下秀气的五指握成拳头。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沈清把张贵这么大的一个靠山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