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见白志儒不说话,顿时觉得无趣,便忙起别的事情来,毕竟为了早日返回云州,下午还要离开金泽呢!
商队整顿完毕离开金泽镇,刚出了金泽镇没多久就下起濛濛细雨。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商队忽然停了下来,打头的马车一阵骚乱,没多久就听前头的人骂骂咧咧的。
一问才知道,是打头一辆马车的车辕断了,整辆马车倾斜在泥水里。偏偏已经偏离了官道,山里的路过不了第二辆车,后头的马车全都堵在一起。
下着雨天空中黑漆漆的,盘山路底下就是汹涌的江水……
“这可怎么办?坏在哪儿不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偏坏在这里!”
“要不咱们合力把马车搬开吧,好歹让后头的人先进前头镇上住店啊!”
“也不看看他那量马车有多大,车辕断了这是人能搬得动的吗?”
“把货先卸下来不就成了吗?”
马车主人一听要卸货,死活不同意,“不成不成,我车上装的可都是西洋运过来的香料,一斤几百两银子,被水泡坏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最终,还是商队的话事人拍板做了决定,“黑灯瞎火的实在太危险,万一连人带车翻进江里,我可没法子和你们家人交代。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再想办法!”
商队老大发话,其余人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在马车上过一夜。
南边的冬天不大冷,可一旦下起雨来,那是真的难受啊!
水汽搭载着寒意无孔不入,从脚心往上钻。
车厢里活动空间小,晚上的气温又降了一大截,所有人都没法活动,都待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白志儒一开始是崩溃的,他和两个相熟的商人待在同一辆马车上,其余人的棉衣都厚实得不得了,他却还像在穿秋装,他不冻死谁冻死?
可渐渐的,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事不大一样了。
——同车的两个商人抱怨只能在车上过夜,同时又庆幸自己买了棉衣时,白志儒皱着眉头。
他们抱着胳膊打喷嚏的时候,白志儒觉得自己身体好。
等他们蜷缩成一团,凑在一起取暖,就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时,白志儒茫然地看着他们,有这么冷吗?
“志儒,你不冷吗?”两人嘴唇都冻青了,烛光下的白志儒依然脸色红润,他们都震惊地盯着白志儒看。
白志儒摸了摸身上暖和的衣裳,很想大声告诉他们。
他不冷!他真的一点也不冷!
谁告诉他,他花四百文钱买件衣裳是被坑了来着?
他现在就想让那人站出来,把那人的脸打得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