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一个滚字,相比于沈清,吴管家的话就有威力得多了。
几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吓得落荒而逃,只留下沈清和吴管家站在原地。
吴管家立即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官府的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另外一个地方说话。”
沈清跟在吴管家身后,钻进码头旁的一条小巷,七拐八弯地绕了好一会,才进到一间偏僻的小院儿。
院子里还守着几个人,大多数都是熟面孔。
两人进了堂屋,吴管家才露出焦急之色,“表小姐,你不是好端端地在青州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宁州城?还有,世子不是也在宁州城,怎么让你一个人到码头这种地方来?”
吴管家是真的着急。
码头那是多乱的地方,要不是他们的人一直暗中盯着码头的动向,沈清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提到顾含章,沈清眸光微微一动,却没打算回答吴管家的问题。
吴管家没被抓,那一定就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什么地方既能随时离开,又能及时得到官府的动向?
沈清觉得,整个宁州城没有地方比码头更加合适了。她来这里碰了碰运气,果然就遇到了吴管家。
“吴管家,事到如今,您觉得还有必要继续瞒着我吗?”沈清摘下帷帽,一双眼睛格外清亮。
吴管家被这双眼睛一看,顿时明白自己瞒不下去了。
沈清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她至少已经看出些门道来了,再藏着掖着不说,那就不觉为对方好了,而该叫愚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和老爷都是朝廷的人。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盐帮卧底。当初的我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会在盐帮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沈清虽然有过猜想,但听到吴管家的话,心中却仍然止不住震惊。
一开始,张重山向她保证,说自己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沈清还以为,张重山是“盗亦有道”。没想到,张重山是在做远比贩私盐更加危险的事!
难怪这些年来,张重山一直没回过家,就连和家人来往的书信都尽量严密。
如果说,之前沈清对张重山更多的是血脉亲情上的无法割舍。
那么,已经确认了张重山身份的现在,她心里更是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敬佩!
人都是趋利的动物,很少有人能够愿意担惊受怕,做这种危险度极高的事。
哪怕是法治文明的华国,光明的表面下,总有犯罪分子蠢蠢欲动。更别提大齐,若是被人发现,或许这一辈子都再没消息。
这个世界不是天生就是和平的,而是在无数你看不见的角落,正在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我舅舅已经被抓进去了,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沈清深吸一口气,忍下鼻腔里的酸涩。
说出实情,吴管家反倒轻松了不少。
“之前在江州,罗长生就已经对我们起疑了。加上上回沈文荣突然出现,以罗长生多疑的性格,一定已经开始准备后手根除我们。”
“老爷和世子商议后,觉得最好还是来个狠招。我们打算和罗长生取得联系,让罗长生救走老爷,彻底打消罗长生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