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接到信件,得知姑母诞下表弟,还高兴得喝了壶酒。当初出了那样的事,父亲自责不已,为了这还大病了一场。”
孙广福也跟着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在那之后,宁怀英就积郁成疾,身子骨差了不少。
要是那孩子还在,说不定宁怀英现在还健在,也不至于比季老大人早走了十几年。
宁书兴打起精神,“孙叔,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他的那位小表弟的事,是季、宁两家不可提及的伤疤,就是在他们家一旦提起,他父亲都是要掉眼泪的。
更别提作为亲生父亲的季老大人,外头人甚至都不知道,季家还有过这么个孩子。
孙广福点了点头,把京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宁书兴。
宁书兴一脸震惊,“这么说来,那个沈文彬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小表弟?”
季老大人也不确定,所以才会派孙广福过来查。
宁书兴十分激动,一把抓住孙广福的手。
“孙叔,十有八九是了!当年我年纪小,但我还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家是住在金泽镇的。”
“说不定当初姑父那位手下已经到了金泽镇来,只不过半路遇上了劫杀的人,实在没办法才拼了命把孩子送了出去。”
孙广福当然也希望是这么回事。
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没找到证据之前,他们也不敢打包票,沈文彬就是当年的孩子。
当务之急,就是调查清楚沈文彬的情况。
据说沈文彬是有家人的,要是沈文彬是那家人领养的,那应该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孩子了!
……
两人没敢耽误,在宅子里稍稍吃了点东西,就又坐着马车来到了云来村。
一进云来村,宁书兴和孙广福都有些愣神。
云来村实在太井然有序了!
这个特点体现在村子里的每一处上。
村口就是一间很大的布坊,布坊里进进出出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相同款式的衣裳。
村口的田里全都种着差不多的作物,不是一般村子里种的稻子,而是一种他们叫不上名字的作物。
绿油油的一大片,一眼望过去,就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绿毯子。
除了满眼的绿毯子,就是用稻草搭成的棚子,棚子里不知种了些什么,但在那附近有好几排房子都在冒烟,还有些人在房子外头的大灶膛里烧东西。
等进了村子,村里的大路铺了同一种颜色的青石板,剩下的小路都统一铺青砖或是鹅卵石。
村道两边的宅子看上去都是新建的,而且好像都是用的一种图纸。
这样的宅子连成了一大排,路边还种了不少花花草草,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打理。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孙广福,都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
“书兴……这金泽镇的村子都这么富庶了?”孙广福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出声问宁书兴。
宁家都搬到青州城好些年了,哪里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云来村当年他们家来这里收粮时,他也是来过几回的,破破烂烂的和普通村子没什么区别,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