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没事吧?”宁怀明心脏都吓得骤停了,赶紧过来扶季伯礼。
季伯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在脸上打翻了个染缸。
沈清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
“……季老大人?”
等到庄如墨,以及宁书兴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几人一开始都不大敢相信,宁怀明也就罢了,季伯礼平时多德高望重的一个人啊,想看孙女正大光明地去看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地盯别人的梢?
要不是来人真是南北杂货的人,他们连来都不会来,直接把人给撵出去。
可谁又想到,季伯礼不但跟着宁怀明胡闹,两人还被当成小偷抓了起来!
“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宁书兴今天真是气坏了。
他就说前几天怎么看见他爹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带着他姑父干“大事”来了!
宁怀明胡闹也就罢了,管家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也给宁怀明打掩护。
想到自己抛下青州的生意,到京城里忙得水都没时间喝一口,还要过来给他爹擦屁股,宁书兴就气不打一处来!
宁怀明心虚地坐在一旁,面对儿子的呵斥,一句话也不敢说。
倒是没人敢责问季伯礼,只是季伯礼也不说话,脸色沉沉坐在一旁喝茶。
宁书兴一个晚辈,如今倒成了他们之中最大的那个。
宁怀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冲着儿子讪讪一笑,“这不是一场误会吗?解释清楚了就好,我和你姑父不也没受什么委屈。”
宁书兴心想,宁怀明自己没脸没皮惯了,自然没受什么委屈。
可沈清又不是宁怀明的孙女,而是人家季伯礼的孙女。
季伯礼脸皮薄,能和宁怀明一个样吗?
想到这里,宁书兴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可再生气能怎么样,宁怀明还得是他亲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书兴也只得说道:“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相比于宁书兴的生气,庄如墨更多的是震惊。
要知道在他心里,季伯礼就是那种高山仰止的人物,哪怕他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老师今日的成就。
季伯礼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楷模,他怎么也没料到。
他敬爱的老师居然和妻弟乔装打扮成南北杂货的工匠,偷偷从后院溜进来,就是为了看孙女一眼!
宁怀明要是听到他的心声,一定觉得很冤枉。
他弄的那衣服纯属凑巧,他之前看过了,这些干活的工匠穿的衣服有灰的,有蓝的,总之都是耐脏的。
谁知道今天,他们突然统一了着装,这才有了这个误会。
“老师,您……”庄如墨望着季伯礼一脸欲言又止,他想问季伯礼好些了没,却又怕伤到季伯礼的自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季伯礼听到学生的话,也只能面无表情地喝茶。
孙女和学生同时看到他出丑,这在他眼里也和闹到京城衙门差不多了。
相比于众人的尴尬,江武则是一脸心虚地看向他哥。
“哥,他们真是姑娘的爷爷和舅姥爷啊?”江武可没忘记,刚才他一个飞身,把宁怀明的脸怼墙上的是,“他们不会报复咱们吧?”
江文心里也没底,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应该不会吧,刚才季老大人不是说了,不知者无罪。”
季伯礼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沉了。
——那是他跟领头的匠人说的,和这兄弟俩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