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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坐着马车来到铺子,还没等车夫放下轿凳,就和春柳一起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两人进了铺子,吴管家带着一群弟兄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群弟兄都是原先张重山的手下。
有的是和张重山一样卧底进去的,有的干脆是原来盐帮的帮众归顺的。
和张重山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一群人都逐渐收起身上的匪气,个个比起从前看起来都老实了许多。
沈清一进来,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原来,他们昨天去沧州码头取货,本来已经足够小心了,这么多块玻璃包得严严实实,连一点边角都没露出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消息灵通。
等离开了沧州码头,居然胆大包天地出来打劫。
沈清听得有些心惊,“从沧州到京城一路上都是官道,他们这是不要命了吗?”
吴管家呵呵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得知咱们运的是稀世珍宝,自然有人为了这宝物,豁出性命来搏一搏。”
他们这群人看着忠厚老实,可内里的性子哪是轻易能改的,自然叫敢来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吴管家的形容听得沈清一愣。
玻璃确实算得上稀有,可要说是稀世珍宝,这也难免太过了些?
“清清,是不是稀世珍宝,你来看看便知道了。”吴管家一看沈清的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说着,便揭开玻璃最外层的防水布。
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见一块几近透明的玻璃出现在她面前。
饶是沈清早已经见惯了,可久违的透明玻璃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不禁吃了一惊。
“这真的是天机阁造出来的玻璃?”沈清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过给了玻璃的配方,其实短时间内对造出令她满意的玻璃这事,压根不报期望。
她当真没有想到,天机阁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春柳都在一旁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询问自己能否用手碰一碰。
得到沈清的同意后,春柳右手在玻璃上摸了又摸。
她把掌心贴在玻璃底面,隔着一层玻璃,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掌心的一颗红痣。
“清清,吴管家说的对,这不是宝贝,还有什么是宝贝!”春柳震惊地朝沈清喊道,“咱们真的要把这玻璃镶在窗框上?”
春柳没见到玻璃时,只听沈清的描述,觉得玻璃放在窗框上理所当然。
可亲眼所见之后,她觉得这么做,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吴管家也是这么想的。
盐帮这些年敛了不少财,他跟在张重山身边,也见过不少世面。
番邦来的琉璃器他见过许多,没有一件琉璃器,比得上天机阁的这些玻璃干净透亮。
那些琉璃器的售价,动辄成千上万,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沈清却要拿这些东西来当窗纸用,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他的意思和春柳一样,也是劝沈清好好想想。
这些玻璃已经做出来就算了,不用来装饰南北杂货的窗户,还可以高价卖给有钱人,以后南北杂货还不是躺着挣钱?
沈清听了他们的想法,却并没有心动,反倒摇了摇头。
两人想到的,她当然都想到了,可要把着造价并不高的东西卖出天价,这并非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