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孟应如只听了两句,心中便联想到前不久萧淑珍说的话,握着绿绮的手不由紧了紧。
“孟姑娘来了,赶紧给孟姑娘让条路!”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主仆二人面前才出现一条空隙。
孟应如赶紧走进书房,进了书房内间,就看见孟文彦躺在罗汉椅上不省人事,刘善全则坐在一旁给他施针。
“刘大人,我祖父他?!”孟应如眼眶顿时通红。
刘善全将孟文彦身上的银针缓缓拔出,叹了口气,“孟姑娘,和你祖父说说话吧。”
随着银针拔出,孟文彦幽幽转醒,下意识冲孟应如招了招手。
沈清一看,孟文彦这也太生龙活虎了,这哪像刚昏迷过的人?
她站在孟应如看不见的方向,立即冲孟文彦使了个眼色。
孟文彦这才回过神来,抬起的手顿时无力垂下。
要是换做平时,孟应如早应该看出不对,但今天她急都已经急坏了,哪里还有精力注意这个?
她立即握住孟文彦的手,“祖父,您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
“应如啊……”孟文彦说完这话,故意长长地缓了缓,抬手放在孟应如的发顶,“你回去和绿绮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就和你母亲回京城去吧。”
孟应如疲惫至极之时,确实一度生出这种想法。
可今天,一向反对她草草嫁人的孟文彦,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孟应如一下子慌了神。
“祖父,您到底怎么了?就算孙女真的要回京城,也要等您好了,才能安心回去啊。”
孟文彦叹了口气,面色灰白地摇了摇头,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孟应如急得不得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山长,山长这才叹了口气。
“应如,你母亲昨晚同你吵完架,便带着人把天机阁给砸了。”
孟文彦重重地拍了下椅子,“你和应如说这些做什么!”
山长道:“我不和应如说,难道天机阁里头那么多器具,还有那价值不菲的玻璃,都由你一个人来赔?”
“老孟啊,老孟,你有多少身家能赔给天机阁?”
“怕是把你整个孟家搭进去,也不够赔的吧?”
山长这话说得太重,眼看着孟应如一张小脸都白了。
孟文彦生怕把孙女吓坏了,一不留神就直接从罗汉椅上跳了起来。
“不用应如赔,我这个做祖父的能赔!”
刘善全本来就是受托来演戏的,一见这刚昏迷不久的病人,怎么还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孟老,您怎么还跳起来了呢?”
山长也懵了,不知所措地看了沈清一眼。
“孟老,您……”
沈清心想这下坏了,该不会穿帮了吧?
她都要预见,以孟应如的别扭性子,知道真相后会多么愤怒。
到时她要一怒之下,真的跟着萧淑珍回京嫁人,她可怎么和孟文彦交代?
整个内室一时间安静无比,就在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就见孟文彦忽然眼睛一闭,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好在刘善全和山长眼疾手快,赶紧把人给扶住。
孟应如一张小脸都吓白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边哭边喊道:“刘大人,快看看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