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见她这反应,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她。
“我骂那程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难不成,你是他们程家什么人?”
朱婉宁哪里还敢承认,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和他们程家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时太过惊讶才失了态。”
那人将信将疑地看着朱婉宁,朱婉宁实在忍不住又问:“这位大哥,姓程的犯了事,和他们家女眷没什么干系吧?他自己被关进牢里,那他家里头的人都去了哪里?”
中年男子听她这么问,自动把她归为程府女眷的旧识,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来也是可怜,程贼在外头做的事,女人家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程家儿媳主动和他们家和离了,他们家老太太好像躲回老家去了,至于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朱婉宁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她攒了笔银子来宁州,就是为了把沈莲莲赎走。
母女二人这么些年来相依为命,如果不是她让沈莲莲来宁州骗张重山,沈莲莲也不会沦落到给人当妾室的境地。
结果,她好不容易到了宁州,却得到程家一家子获罪的消息。
这消息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朱婉宁只觉得一阵眩晕,好在旁边有好心人一把扶住。
“大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朱婉宁摆摆手,好不容易找了间客栈住下,就开始四处打听沈莲莲的消息。
沈莲莲被程少夫人一把锁关在院子里,程府早就乱了套,哪还有人管她的死活。
一开始院子里还有些点心果腹,等过了一两日,就连半点吃的都没了,主仆二人在院子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人饿得两眼冒金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头开锁的声音。
“沈姨娘就在里面!”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
院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不是来救她的人,而是一群官府的官差。
可就算是这样,沈莲莲还是和小桃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终于有人来救她们了,就算是吃牢饭,也比饿死在院子里强啊!
两人被押进牢房,穿着脏兮兮的囚衣,终于吃上了几天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又被狱卒们叫起来。
“程家的人都起来了,今天准备上路,朝廷判你们流放肃州!”
肃州那可是大齐西北的苦寒之地,每年冬天的时候大雪能没过人的腰迹。等雪化了,却连水都少得可怜,平日里连喝水都成问题,更别提净身洗衣。
不但沈莲莲和另外几个妾室在列,就连去了乡下的程夫人都被押回来了。
一群人穿着粗衣麻布,手上脚上戴着镣铐,跟在官差背后一路西去。
别人家有亲人想方设法塞东西,沈莲莲两手空空站在队列中。
朱婉宁好不容易找着地方,沈莲莲就已经上了囚车,等她再想冲过去塞东西,已经被配刀的官差隔绝在外。
手里的包袱终究还是没送出去,朱婉宁低头看着包袱恨恨地咬牙。
张重山,又是张重山!
如果有能报仇的那一天,她一定生撕下张重山身上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