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朱婉宁就恨得牙痒痒。她把自己是怎么到的宁州,沈莲莲又是怎么被张重山流放的事,一股脑全都和朱家人说了。
沈莲莲是朱母和朱兴安从小疼到大的,听说就连沈莲莲居然被流放到了肃州,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朱兴安难以置信,“那程家不是宁州知府?怎么就轻易被流放了,那张贵现在本事竟这样大,就连一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朱母听了就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莲莲啊,我的心肝,她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丫头,要她到肃州那种鬼地方去,怎么活得下来啊!”
“张贵那个烂心肝的,他一定是记恨咱们从前的事,在京城做了大官,特地到宁州去报复咱们的!”
朱母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只跟着朱婉宁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哪里见过什么世面?把她扔在外头连南北都分不清,还以为张重山就一手遮天了,哪里知道没有皇帝的命令,张重山不可能去动宁州。
朱婉宁当然清楚这一点,可现在他和张家人的结下的梁子,不啻血海深仇,又怎么可能替张重山解释?
她冷笑一声,“他自然是故意的,若不是故意的,为何程子方的正房夫人都能被恩准和离,莲莲一个半路抢来的姨娘,却得跟着他们程家,到那苦寒之地去!”
朱兴安到底还是关心沈莲莲,急忙问道:“那莲莲该如何是好?妹夫在磁州不是有人脉吗,莲莲是他亲闺女,他离家这么多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去了那种地方吧!”
提起沈文博,朱婉宁脸上闪过讽刺的笑容。
“大哥,你指望他?他现在能保住自己在秦家的位置就不错了,连胭脂生意都是我自己咬着牙做起来的,他在秦家那母老虎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朱婉宁虽然这段时间没回家,却一直和朱家人保持书信来往。朱兴安当初收到妹妹哭诉的信件,只觉得心里头的火蹭蹭往上窜。
可他又能怎么办?
他自己尚且是过河的泥菩萨,一家子的温饱都成了问题,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磁州的大户秦家?
“婉宁,你都到磁州这么久了,那个天杀的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和秦家说吧?”朱兴安瞪圆了眼睛,拳头控制不住地捏紧。
朱婉宁笑得苦涩,默认了朱兴安的说法。
母子二人都一阵沉默,还是朱母先哭出了声,“这都算什么事?明明我们家婉宁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一个后头来的小骚狐狸精,竟骑到咱们头上来屙屎撒尿,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刚到磁州的那段日子,朱婉宁实在不想再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实在厌恶极了沈文博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也越发觉得不甘,当初自己嫁的如果不是老大神文博,而是老二沈文彬,那该有多好!
“不提这些了!”朱婉宁主动岔开话题,“我不在金泽这段时间,文彬怎么样了,他和秀娥应该还没有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