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连想到了黄昌仪书房破掉的玻璃窗,“你同黄大人说了,他不相信?”
黄月心点了点头,春柳也跟着一叹,“也是,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沈清心中一紧,倒不是为了姚家兄妹的大胆震惊,而是担心黄月心。以姚建元如此阴沉的性子,除非是故意让黄月心知道,倘若黄月心偶然得知,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这种人她也见识过一些,为了自己心中偏执的事物,妻子儿女又算得了什么?
“姚少夫人,你有没有想过。那王三若是欠下赌债,为何不绑了你索要银两。今日之事在我看来颇有蹊跷,恐怕事情不是你我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沈清说着顿了顿,观察起黄月心的脸色,“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黄月心自然想过该怎么办,可纵使察觉了其中的异样,她又能怎么办?
她的决定,父亲无法理解,母亲又对父亲言听计从,根本无法给她帮助。
她是姚家的儿媳,除了回姚家,还能躲到哪里去?
沈清看出黄月心的茫然,“姚少夫人,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把眼前这一关给渡过去。”
沈清的话,很神奇地让黄月心茫然无依的心定了定,她立即点头,“世子夫人说得对,今日之事绝不能让人抓到半分把柄。我得打起精神寻个地方现身,倘若这是别人设的局,我便找出更多人为我作证!”
黄月心外表柔弱,可言语之间却透着一股坚定,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沈清见状,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她有心帮助黄月心,那也得黄月心自己立得起来,若是黄月心自己都一滩烂泥,随时叫人看出端倪,即便她考虑得再周全也无济于事。
“姚少夫人今日是去感恩寺烧香的,依我看来,不如到感恩寺去住一晚如何?”沈清提议道。
黄月心点了点头,但又想起受伤了的秦嬷嬷。
沈清道:“秦嬷嬷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自己,只要你出现在感恩寺,外人便没法抓着这点不放。”
黄月心松了口气,对沈清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那奶娘便拜托世子夫人了。”
两人商量定,沈清便叫来江文,脱下自己手上的佛珠交给江文,让他和江武带着黄月心去感恩寺走一趟。
江文和江武拿着沈清的手串,特地绕了一圈从感恩寺后门进寺。
守门的和尚看见江文手中的手串二话不说,恭敬地领着三人去了感恩寺后山最深处的院落。
等到两人办妥了事,从感恩寺返回来,外头的雨都已经停了。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才刚到平时的落日时分,天就已经擦黑了。
沈清将手串重新戴在腕上,顾含章这才宠溺地叹了口气,“这下总该安心回府去了吧?”
不小心又欠了印尘大师一个情,沈清都不知道怎么还印尘大师人情。
“放心吧,你这叫行善积德,印尘大师不是俗人,不会与你计较的。”
顾含章虽然这么说,但回府之后还是让府里的管家明日给感恩寺捐了一笔香火钱。
印尘大师不计较归不计较,他们却不能心安理得劳烦印尘大师。